▲台大女研究生孟孟創立「出租孟孟」，主打情緒勞動有價。（圖／記者劉亮亨攝，下同）
記者嚴云岑／專題報導
「只要我可以做、願意做的，都可以租。」2021年1月6日，一篇貼文在學生社團引發討論，PO文者是台大社工所生孟孟（化名），她將自己設計成商品「出租孟孟」，提供社工助人諮詢、伴侶養成與陪伴聊天等收費服務。創新作為有人鼓勵，也伴隨批評，但孟孟並未放在心上。她接受《ETtoday新聞雲》訪問時坦言，「我想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專長與特質，來陪伴需要的人，順便增加自己的收入。」
不是每個人都能出租孟孟。想要當租客，需要先填表單。孟孟設計的表單上，詳細列出自我介紹、服務項目以及收費標準、匯款帳號；租客則需提供稱呼、LINE ID、自我介紹與出租需求，並詳細閱讀12項注意事項，勾選「明確理解」並署名後，才能按下送出鍵，將資料傳到孟孟信箱。
「其實我從設計表單到公開上網，只花了5分鐘。」孟孟笑著公開「出租孟孟」創立契機。當初是為了報名資訊課程，又不想花掉全部積蓄，於是決定出租自己。之所以訂出希望待遇，則是想倡議情緒勞動的商業價值，「尤其是人文工作者情緒勞動的商業價值」。孟孟強調，人文工作者通常不會把金錢擺在第一位，「但我們不愛錢，不代表社會可以剝削我們的勞動成果。」
▲想出租孟孟，需要先填表單。
孟孟的希望待遇並非一成不變，雖然寫著費用隨喜，但草創期每小時收費400元，隨著填單者日增，每小時費用從600元、800元逐步上調，截至2月底已來到1200元。不過，她也提供租客優惠，「只要願意提供出租回饋，就享折扣200元。」
詢問孟孟當初是如何訂價？她坦言，「我沒有預期大家對情緒勞動能接受到多少錢」，但自己提供的服務，主要有三個面向，一為家教課輔、二為社工專業助人工作、三為陪侍產業，「三者定價都不一樣。」家教老師每小時收費落在300元至1200元不等；陪侍業每一節15分鐘，收費落在150元至220元；社工專業助人工作者，每小時服務價碼也在1200元至3500元之間。之所以將費用上調，則是因為「案量太多」。
出租孟孟反應熱烈。截至2月26日採訪日，孟孟已接獲98筆訂單，扣除刻意鬧事或出租需求難以提供者，不到2個月的時間裡，她已提供30餘次服務，租客年紀從20歲至60歲不等。
多數人是因好奇而租，但也有情緒、感情或人際困擾者找她開導，另有少數人租她當無肢體接觸的一日女友，學習約會禮儀，也有人約她去跳舞、爬山。唯一與社工專業相關的，則是關懷街友。而列在服務第一項的家教課輔服務，則無人預約。
▲孟孟與租客聊天。
至於被問到是否有達到期望價格？孟孟歪頭思索，「我也想測試大家對單純的情緒勞動陪伴有什麼看法。」27歲的她未使用網路銀行，而是採用最原始的方式，刷存摺對帳。月底結果揭曉，在30多次服務中，孟孟只收到30筆匯款，最低金額僅1元，最高則有3000元，有些甚至不是租客匯的。但就算如此，30筆款項合計金額約3萬多元，平均服務一名租客，仍有1000元收入。
雖然收入不低，但孟孟卻在3月1起緊急公告暫停服務。孟孟苦笑，「其實這樣做下來，職業傷害很大。」她坦言，「出租孟孟」所受的，就是情緒勞動者的職業傷害，「主要都是消耗自己的心力」，這一個月下來，自己不僅記憶力變差，捷運也經常搭反方向，「這都是過去沒有發生的事」。
「我覺得要尊重情緒勞動者，不要覺得他們很好賺，一點都不好賺！」孟孟說到此處略微激動。她表示，在服務過程中會發現，有些人的需求是被關注，有些人是不被關注，有些人的需求則是不被需求，每服務一名新租客，都是精神上的耗損。此次的暫停，是梳理內在情緒，也是給自己喘息空間，思考除了學生本業外，兼職的「出租孟孟」的下一步該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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