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研發人源載體疫苗，科學家親試第一針。（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記者柯沛辰／綜合報導
新冠肺炎疫情正熾，上海科學家研發安全性更高的人源細胞載體疫苗，並親自完成第一針注射。但業內人士認為，確切免疫效果如何，最終又能否順利推行，依舊面臨挑戰。
陸媒《第一財經》報導，國內科研部門為了因應疫情，成立了疫苗研發專班，沿五條技術路線。不過，上海科學家獨闢蹊徑，嘗試探索安全性更高的人源細胞載體疫苗，還親自完成了第一針注射。
上海公共衛生臨床中心研究員徐建青2月26日給自己注射了一針新冠核酸（DNA）疫苗，待約兩周後，還將接受第二針注射。他告訴記者，第二針疫苗有點特別，將是全球首個以人源細胞為載體的疫苗。
徐建青是上海公衛臨床中心新發與再現傳染病研究所的所長，也是該機構新冠疫苗團隊的主要負責人。今年1月起，他的團隊同步研發核酸疫苗、人源細胞載體疫苗、奈米顆粒疫苗，目前一共開發了10種疫苗，其中核酸疫苗在小鼠身上完成了動物試驗，正針對靈長類進一步進行動物試驗；人源細胞載體疫苗也已製備成功。
根據動物試驗結果，第一輪疫苗篩選中，小鼠已經完成全部兩針的疫苗注射，初步效果良好。據此，第二輪的疫苗平行對照試驗中，研究人員2月18日在猴子體內注射了第一針免疫疫苗，未來一周將注射第二針人源細胞疫苗。
徐建青解釋，「第一針疫苗的作用是激發體內免疫，相當於讓體內免疫系統初步認識這個病毒，但還沒有形成很深刻的印象，第二針疫苗起到加強免疫的作用，就是更有針對性地激發體內的中和保護性抗體了。」
傳統疫苗研製上通常是「滅活疫苗」和「減毒病毒疫苗」，一般要在細胞理對病毒進行擴增，再進一步純化，直到疫苗僅包含所需的病毒成分，但這些步驟過程中，病毒依舊具有活性，有致病風險，而且在添加佐劑等物質時，也會增加可能對人體有害的風險。
為此，徐建青選擇了自己20年前就設想的一種疫苗研製方法，以人源細胞為載體，把病毒的S蛋白表達在人的細胞膜上，這樣就能夠極大地提高疫苗安全性，「這種方法一方面保留了針對病毒形成抗體的有效靶點，同時避免病毒本身的致病性，總體達到快速、安全、高效，比滅活疫苗研發速度更快，與核酸疫苗研發速度相當，因為不需要分離病毒或病毒擴增。」
人源細胞載體疫苗本身來自於人體細胞，不僅能夠表達病毒的蛋白，還能表達人體某些細胞因子，與特定滅活方式結合，省去佐劑的使用，預計對老年人能達到比較強的保護作用，可以消除傳統疫苗中存在的風險，「我們的疫苗載體來自於人體自身的細胞，不具感染性，比病毒安全，而且還能用新的基因工程技術對它的刺突蛋白進行改造，這是傳統的滅活與減毒疫苗很難做到的。」
目前全球20多個疫苗研發平台上，尚未看到這種人源細胞載體的疫苗出現，但其實很多實驗室都擁有實現這種技術的方法。倫敦帝國學院（Imperial College London）免疫醫學專家保羅．麥凱表示，「這是一種模擬病毒例子的方法，非常有意思，我們實驗室和其他實驗室都能做到，但僅僅只是把表達了病毒蛋白的人體細胞注入到人體，這不一定能成功有效果。」
麥凱進一步解釋，人體細胞還有很多其他蛋白，這種方法可能無法激發人體高度的免疫反應，但約5年前，他的團隊已經把這種方法運用到流感疫苗和愛滋病疫苗的研發中，並在靈長類動物身上做過試驗，從免疫反應中得到初步驗證。
徐建青表示，這種人源疫苗細胞未曾在臨床上驗證過，安全性及有效性仍有待驗證，但這次新冠肺炎給我們加速臨床試驗提供了重要機遇，目前從擴增速度上來說，4月份能夠完成中試生產，有機會進入臨床研究，如果研製成功，將成為全國首創，也會是中國技術的一次重大創新。
不過，在沒有足夠數據證明疫苗有效以前，徐建青的團隊仍需通過動物試驗不斷對疫苗成分和方法進行篩選和改進。按照徐建青的預想，他希望能只用S蛋白中的受體結合區RBD蛋白來活化人體的中和抗體，從而取代完整的S蛋白，但目前仍未有足夠數據來支撐他們做出決定。
徐建青說，「之前的研究數據提示，非RBD區的抗體可能是有害的，會形成抗體依賴致病加重現象。最理想的是只用RBD作為靶點，誘發中和抗體，這樣對老年患者也更有利。如果不行，那麼可能要把靶點範圍擴大到整個S蛋白。」
至於人源細胞疫苗成功後，是否能順利進入量產？徐建青指出，只要平台建好，生產工藝盡快驗證，後面就完全可以按照成熟的生產流程來走，「我們是希望把人源細胞載體變成一個全新的平台，從而推動整個疫苗技術的加速發展，以後只要換一個免疫原，就又能做其他疫苗的研發，也非常快，而非僅僅只針對冠狀病毒。」
徐建清認為，人源細胞疫苗的生產成本相較滅活疫苗、核酸疫苗等幾種疫苗的生產成本更低，而且核酸疫苗可能面臨更大的生產方面挑戰。因為人源細胞疫苗只需要做細胞擴增，省去了病毒接種、擴增和純化的步驟，因此生產速度會更快，目前團隊已經在跟下游廠商洽接，若順利研發，預計三周內產能至少可達5至10萬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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