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第一座裸女雕像，黃土水作品《甘露水》重見天日，最新修復進度曝光。（圖／記者林育綾攝）
記者林育綾／台北報導
消失長達半世紀的台灣第一座裸女雕像《甘露水》，上月因「重見天日」震撼各界，最新修復進度在11月11日曝光！《甘露水》由藝術家黃土水在1921年完成，曾入選日本帝展，後續也在台灣教育會館展出，有極高評價，卻在1958年一度被棄置於台中火車站。而推測當時遭人惡作劇的潑墨，恰好落在雕像的陰部，經過半世紀已經與大理石結構同化，也成為修復過程的最大挑戰。
▲黃土水作品《甘露水》重見天日，修復計畫由森純一主持，過程曝光。（圖／©黃邦銓、林君昵／北師美術館提供）
台灣美術先鋒黃土水（1895-1930）出生於台灣受日本殖民統治初年，在大稻埕生長，以台灣人的認同自豪，擅長木雕，後來也到日本學習並精進雕塑，在年輕時就勇於追求藝術創作表現，不僅有純熟的技法，並將生命投注於創作，還連續4次入選「帝展」。國藝會董事長、也是此次《甘露水》重見天日的推手之一林曼麗稱讚，「他根本是超人，可謂當時的台灣之光！」
▲北師美術館在11月11日首度曝光《甘露水》的修復進度。（圖／記者林育綾攝）
不料日治時期結束後，1958年台灣省臨時省議會播遷台中，《甘露水》一度被棄置於台中火車站，又被移置張外科診所，由張家典藏。後續因故在1974年被封存，「消失」了將近半世紀行蹤成謎。隨著台灣主體意識萌芽，加上去年黃土水的《少女胸像》作品展出引發轟動，人們期望《甘露水》再度面世的呼聲始終不斷。終於今年9月在總統蔡英文見證下，張家將《甘露水》交付國家典藏。
▲林曼麗（右）分享《甘露水》修復前的對比。（圖／記者林育綾攝）
封存47年期間，連家屬都沒打開過，雖然《甘露水》形體仍保存完好，但因為木箱仍有縫隙，難免有有機物跑進去，尤其會在雕像縫隙處囤積髒污，因此需要專業修復。目前《甘露水》的修護計畫，由曾修復多件黃土水作品的日籍修復師森純一主持，他不僅是修復師，也是雕塑藝術家，更是黃土水的後輩、學弟。
▲▼《甘露水》的修復挑戰並不只是一般的表面清潔，而是許多髒污進到石頭，甚至與結晶體成形。（圖／©黃邦銓、林君昵／北師美術館提供）
森純一和林曼麗共同解釋說明，《甘露水》的修復挑戰並不只是一般的表面清潔，而是許多髒污進到石頭，甚至與結晶體成形。尤其是陰部的墨水，已經嵌入了雕像本身的大理石結構，目前分析這是一種「鐵膽墨水」，墨黑遇到空氣會變成藍色；而就現況來說，修復上有極限，無法完全去除，但未來會持續與國外修復技術交流合作，期待有一天能去除它。
▲修復團隊分析雕塑上的化學物質。（圖／記者林育綾攝）
▲《甘露水》雕像陰部的墨水，已經嵌入了大理石結構，無法完全去除。（圖／記者林育綾攝）
林曼麗推測，這個墨水應該是一種「惡作劇」，究竟是不是1958年在台中火車站被人弄髒的？她不能確定，但當時的時空背景，可能人們對台灣文物沒有珍惜的意識；加上她是裸女雕像，可能當時民風認為「不雅」，也不認為她是藝術品，就對她做了這事情。
他們也說，黃土水完成這作品時才20多歲，不可能買很昂貴、高級的大理石石材來製作，因此是選用建材大理石，這種材料裡面有很複雜的結晶體、紋路，並不是純白的大理石，對藝術家來說，處理起來也非常有挑戰。所以後來的墨水，進入了結晶體通道，加上長達半世紀，已經跟大理石同化了。
▲▼台灣第一座裸女雕像，黃土水作品《甘露水》重見天日，修復進度曝光。（圖／記者林育綾攝）
林曼麗也說，文物保存最重要的，是以她的安全為第一優先，因此要在文物安全的規劃下去進行，目前其他髒污清除及修復沒問題，但在《甘露水》12月18日展覽之前，確定墨漬去除有極限，儘管無法完全去除，「我們還是不忍心讓她用這方式面世」。
因此，目前規劃會以「可逆性」的方式，掩蓋陰部上的墨水痕跡，讓《甘露水》能夠比較完美呈現，不過這並不是單純塗上而已，而是以大理石材料石粉，先將墨漬掩蓋，但是隨時可以去除的，「畢竟墨水確實也是歷史印記」。
林曼麗提到，12月在大眾面前亮相的《甘露水》狀況會比現在更好，而國外也有專業的修復技術，屆時會進行交流，研究如何將墨水引出大理石結晶體的通道，「還是期待有一天能夠去除這墨水」。
▲▼為了研究墨水如何去除，團隊做了許多測試及嘗試。（圖／記者林育綾攝）
《甘露水》預訂於2021年12月「光──台灣文化協會百年（暫名）」中在大眾面前現身，展覽將由文化部指導，國立台北教育大學北師美術館與財團法人福祿文化基金會共同主辦，屆時黃土水所期待藝術上「福爾摩沙時代」也將呈現於觀眾面前。
網友看見《甘露水》重見天日也說，「太美了！而且歷史意義重大！」、「感動不已，甘露水終於能重見天日了」、「原來還存在！太好了！」、「我們的福爾摩沙女神」、「到現在還是不敢置信」、「隔著電腦螢幕看就起雞皮疙瘩了」、「感動，能親眼看到甘露水，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身為台灣人真幸福」。
▲儘管墨水無法完全去除，「我們還是不忍心讓她用這方式面世」，修復團隊將以可逆性的方式暫時掩蓋墨水。（圖／記者林育綾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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