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人好面子:重視外表的泡菜民族上完廁所不洗手?

▲南韓明洞街頭。(圖/記者張克銘攝)

▲ 南韓明洞街頭。(圖/記者張克銘攝,下同)

作者:王天中
摘自:時報文化出版《韓國人,你「潮」什麼?》

●精選書摘

「有些韓國人如廁後不洗手」的傳言並不假。我還發現,部分韓國帥哥和美女很注重自己的外表,習慣在噓噓後,瘋狂整理帥氣或美麗的髮型,嗯,用的正是那雙沒洗過的手……。

唉,我不否認自己是個哈韓族,15年前開始就是,但從事這麼久的記者工作,也練就了敏銳的觀察力,還有……報導「真實」的習慣。
這項在韓國生活時的觀察,我要重申,並不是「所有韓國人」都這樣,而是「有些」。那就是,外傳的「有些韓國人如廁後不洗手」是真的。
每次回台灣,都會和朋友分享我在韓國LONG STAY的發現,每當我和大家分享這件事時,朋友們都嚇壞了。
我曾經「多次」遇到有些外表光鮮亮麗的韓國帥哥們,他們如廁後為了整理自己的髮型,站在公廁大鏡子前,死命地用手抓自己的頭髮,但卻不洗手。
我的馬來西亞同學敏敏也說:「又不是只有男人,我在公廁裡也看過韓國女生,上完廁所只記得補妝,但沒洗手就離開了……。」
「有些韓國人上廁所不洗手」這件事,在網路上曾被熱烈討論過。老實說,我在寫這本書前,曾經很認真思考過,是不是要寫這個議題,壓力感到頗大呀!
「怎麼會這樣詆毀我所喜愛的韓國?」
「以後怎麼面對那些愛面子的韓國朋友?」
「不怕以後過不了海關嗎?吃不到炸雞怎麼辦?」
唉,如果不是眼見為憑,我實在不敢這麼寫。
說真的,全世界都有人上完廁所不洗手,我也曾在日本和台灣,看過各式各樣的男人(當然,我可不敢硬闖女廁),象徵性地讓「那兩根手指頭」沾沾水,交代性地「表演洗手」。
點出「有些韓國男人如廁後不洗手」,其實不是要突顯韓國人衛生習慣差,而是想點出「重視門面」這檔事,對韓國人的重要性。

男公廁奇遇記

這回LONG STAY的初期,我為了租首爾的房子,透過網路找到一位懂中文的不動產仲介BRYAN。
我們第一次碰面時,約在他辦公室附近的連鎖咖啡廳。BRYAN知道我們的需求後,用平板電腦介紹了很多房子給我和戶長,之後就準備帶我們去看屋。在離開咖啡廳前,我和戶長分別去上了大樓裡的公廁。
一如往常,噓噓完,我到洗手檯洗手,這時,眼角餘光瞄到一位韓國中年大叔,上完廁所後,直接就從我身後離開了(嗯,沒洗手)。
「可能趕時間吧!」我這麼想。
當我雙手抹上肥皂(注:韓國有很多公廁,還在使用被塑膠網子吊起來的肥皂,而不是洗手乳),這時,身後又站了一位噓噓完的年輕帥哥。
由於左手邊的洗手檯沒人在使用,我很好奇,這老兄不去洗手,站在我後面幹嘛?(我趕忙夾緊屁屁)
接著,我又透過面前的大鏡子瞄了帥哥一眼,他依舊站在我身後,和我共同照著那面大鏡子、撥了撥頭髮,擠眉弄眼了一翻。接著,沒洗手就離開廁所了。
「靠!不洗手嗎?好奇怪?」我撕了一旁的紙巾,邊擦手邊皺著眉頭。
正當我把紙巾扔到垃圾桶,又有個穿著制服的高中生,從廁所裡解放完衝了出來,繞過我往廁所外走,還拿出手機,透過手機的鏡面螢幕,整理頭髮。
「哇咧!他也沒洗手耶!」
過去,我經常到韓國旅行,但從沒去注意「韓國男生上完廁所洗不洗手」這件事,但那天讓我「上一次廁所就碰到三個男人不洗手」,真的嚇了一大跳。
為了避免讓BRYAN不爽,也不要讓人家覺得咱們台灣人很失禮,有關這場「廁所奇遇記」,我剛開始都忍著不提,即使心中真的很想問他:「韓國男人上廁所不洗手嗎?」
一周後,我們終於租到房子,在BRYAN辦公室簽約。由於保證金(租金)匯款需要時間,過程中他很熱情地邀請我們,到大樓後面的豬肉湯飯食堂吃便飯。
一般的韓國上班族工作都很忙錄,不喜歡浪費時間在中飯上,BRYAN唏哩呼嚕就把眼前的豬肉湯飯給嗑了,然後,從包包裡掏出牙膏和牙刷,一句「請等一下」,就往公廁裡跑。
「不會是去食堂公廁裡刷牙吧?」我問戶長。
「廢話,不然拿牙刷去刷馬桶喔?」戶長吐我槽。
「但是,這食堂廁所,味道不大好耶?!」
於是我假裝要噓噓,好奇地去公廁裡一探究竟。果然,BRYAN就在味道複雜的廁所裡刷牙,而且身旁還有另一個陌生男人,和BRYAN一起張大了嘴刷牙!
廁所裡很熱鬧,除了刷牙2人組,加上在小便斗前假裝噓噓的我外,還有一位大叔站在我身邊「洩洪」。(隱約還聽到有人關著門,在劈哩啪啦地「種芋仔」)接著,身旁那位洩完的大叔,抖了抖、拉上拉鍊,走到洗手檯前,卻發現洗手檯被刷牙2人組霸占了,然後他站在BRYAN後面,拉拉衣服,瀟灑地離開了!(對啦,又一個沒洗手的韓國人)
吃完飯、簽了約,我實在忍不住,白目地問了BRYAN:「韓國人平常都習慣在公廁裡刷牙嗎?」
他笑說,很多台灣人都問他這個問題。
BRYAN的解釋是,韓國牙醫的收費很高,萬一蛀牙就要大破費,所以人人都很重視口腔衛生,養成飯後刷牙的習慣是必須的。
如果碰到食堂裡沒有廁所,還會特地跑到地鐵的公廁裡刷牙。
「有這麼急嗎?牙線剔一剔,回家再刷嘛!公廁味道又不好,萬一有人在裡頭拉肚子也照刷啊?」
「不行啦!萬一有菜渣卡在牙齒上怎麼辦?很醜、很不禮貌啊!」(BRYAN話一講完,我趕快拿出手機,看看自己牙齒上有沒有卡豬肉或韭菜……。)
BRYAN又說:「你是不是還想問我,韓國人上廁所為什麼不洗手?」
「你怎麼知道我要問這個?」
「台灣人和日本人常這樣問……。」
BRYAN又解釋,大部分韓國人的衛生習慣還是很好的,都會記得洗手(我懷疑)。但有些人個性很急,如果有其他事趕著處理,又不想排隊浪費時間,就有可能「忘了」或「忽略」要洗手,但這只是少數。
「沒洗手的人不少耶!但幾乎每個人都會在廁所裡整理頭髮……。」我不怕死地打槍BRYAN。
「好吧!我不否認,韓國人真的很注重『門面』,這件事在某些人心中,或許比衛生習慣重要,但,不是每個韓國人都這樣啦……。」
「韓國人注重外表」的現象,不只在廁所裡可以發現,只要是有鏡子的地方,無論地鐵站、百貨店,隨時都可以看到韓國人站在前面整理儀容。
由此可見,韓國人注重這件事是真的,但他們對於「看不見的地方」,似乎就沒那麼在意了。明洞的小巷子就是最佳案例。

▲南韓明洞街頭。(圖/記者張克銘攝)

禁菸區裡的吸菸

到首爾觀光的亞洲遊客,幾乎都會到「明洞」朝聖,買化妝品、買衣服、逛包包、吃韓國料理。
不過,這幾年的明洞有一項很大的改變,就是這裡已經全面禁菸。
現在的明洞大街上,經常有稽查員巡邏,不知情的遊客如果把菸掏出來,就會被稽查員請到吸菸區。這個規定,讓過去都是二手菸和滿地菸頭的環境髒亂問題,「似乎」已經得到解決了。
為什麼說是「似乎」?因為只要你走進這區的小巷子就會發現,根本就回到原本那個菸害問題嚴重的明洞。
有天,我和一位台灣朋友約在明洞碰面,提早到的我先四處繞繞。
明洞商家的服務員很厲害,他們常會站在大街上攬客,而且來往的客人即使不開口講話,他都能從穿著打扮,精準地判斷眼前路人是來自哪個國家。
藥妝店前有位長得不賴的美女服務員,一看到我就用不很流利的中文,請我進店裡「看看」。我則用韓文反問她:「離這裡最近的吸菸區在哪?」
結果,熱情的美女店員放下手中廣告看板,要我跟著她往一旁的小巷子走,然後掏出菸,和我邊抽菸邊聊起天來(你也想來把妹嗎?當然可以,但吸菸有害健康啊)。
這條窄巷大約只有1米寬,裡頭卻擠滿了抽菸的男男女女,看他們的穿著,大部分都是商店服務生或餐館裡的廚師。
「明洞不是禁菸嗎?不必去吸菸區啊?巷子裡可以嗎?」擔心被取締的我這樣問她。
美女店員回我,吸菸區離店裡太遠了,大家為了方便,都會躲進小巷子吸菸。
由於這巷子裡沒菸灰筒,地上菸頭幾乎比外頭的人潮還多,加上韓國人習慣邊抽菸邊吐痰,在巷子裡走路,不小心還可能「腳滑」,一點都不誇張。
我又問她:「但你們把菸頭都丟地上,不會被罰錢嗎?」
美女店員回:「稽查員只巡大街,大街乾淨就好,他們不會管到小巷子來。」
她的意思是,禁菸政策是為了讓門面(大街)看起來體面,至於小巷子這些看不到的地方,遊客通常不會進來,就不會破壞商圈形象,管理員多半不管。
這種「在乎門面、不重視裡子」的事,的的確確存在於韓國社會。明洞的禁菸區是個例子,有些韓國人上廁所不洗手(反正沒人看到),卻一定要刷牙(怕牙齒上有菜渣破壞形象)也都是。
但沒想到,韓國人在職場上也超級「重門面」。
STEVE是位華裔加拿大人,他被公司外派韓國3年,也交了韓國女朋友。
有天,我和他談起韓國人「很注重外表」這件事。他也表示,相較於歐美企業重視員工的學經歷與能力,韓國企業卻異常地重視員工或求職者的外表。
有次,他和韓國分公司主管一起面試新人時發現,韓國主管除了看求職者的學歷外,面試時更重視對方的外貌與穿著打扮。
他說:「韓國主管看完面試者的學歷後,居然就開始討論起對方的長相、穿著體不體面,還有髮型適不適合業務工作,實在太重『外在美』了。」
不過STEVE也和我分享了他的另一個觀察。
雖然韓國社會這種「外表取勝」的行為似乎很變態,但韓國人也有自己的一套道理,他們認為,如果連自己能掌控的「外表」都打理不好、可以花心思就解決的問題卻不積極去面對,那面對工作的挑戰,恐怕也不會花心思去應對。
「我勸你,最好別和韓國人提到『只重外表、不重內在』這件事。」STEVE說。
「為什麼?」
「那天我回家,在女友面前批評韓國主管的用人標準,結果她氣得半死,說我不了解韓國人、不尊重他們。然後,明知道我不吃辣,卻連續二天準備了白飯加泡菜當晚餐……。」
其實,面試官除了新人的學歷外,將「外表」視為用人標準的習慣,如今已慢慢修正中,但年輕人面對職場競爭時,再去討論「為什麼主考官這麼重視外表」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什麼意義。於是,年輕人除了努力學習取得好文憑外(韓國依舊是學歷至上的社會),依舊會花點時間去修鼻子、化濃妝、做髮型來強化自己的門面,他們普遍認為,盡力調整外表去獲取工作機會,是積極與務實的作法。
說實在的,我不會用「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來形容韓國,畢竟,如今的韓國已不是虛有其表,無論是他們的商品品質或是人力素質,都已提升至國際水準,花點時間讓自己更漂亮或帥氣,何罪之有?
「你是說,如廁後不洗手,還要摸摸自己的頭髮,就代表這個人很積極、很務實?」喜歡吐槽的戶長這樣問我。
「當……當然不是啦!你管人家那麼多,自己的手有洗就好了!」
至於上廁所不洗手的行為,我都用「有些人」來形容,真的並不是「全部」。但究竟這個「有些」比例有多高?
老實說,我沒興趣去統計……,下次你到韓國旅行或出差,請忍著異味,多在公廁停留幾分鐘,多觀察一下,然後再上網告訴大家吧!

▲▼《韓國人,你「潮」什麼?》書封。(圖/時報文化出版提供)

★ 本文經時報文化出版授權,摘自《韓國人,你「潮」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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