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換工作卻超卑微!移工遇司法通譯:終於有人聽懂我說話

▲《八尺門的辯護人》雷嘉汭扮外籍看護騙倒一票劇迷 ,親友開玩笑說她可能是印尼人投胎。張耀(圖右)談阿布杜爾死刑 「痛苦永遠留在心中」(圖/八大提供)

▲《八尺門的辯護人》去年播出時,雷嘉汭飾演的莉娜擔任臨時「司法通譯」,讓大眾對於移工在司法上的困境有了些微認識。(圖/八大提供)

記者林育綾/綜合報導

去年Netflix播出《八尺門的辯護人》讓許多人看見移工在司法上的困境,也對「司法通譯」這個職業有了些微認識。出生越南的羅漪文擔任「司法通譯」期間,經常讓讓涉案移工覺得「不再沒人聽懂我說的話」,進而卸下恐懼。透過她的紀錄看見,許多移工逃跑、失聯後,被貼上「非法外勞」標籤,其實他們僅僅是為了多賺點錢,卻十分卑微。

根據勞動部統計,截至2023年10月在台移工多達75萬多人,失聯移工卻超過8.3萬人,而且逐年攀升。新聞標題常以「非法外勞」來形容,讓人誤以為移工犯了殺人、放火、搶劫等重罪;實際上,他們大多數只是想要換一個更合適的工作、想多加班、多存點錢寄回老家而已。可是礙於法規限制,移工要換工作、換雇主、打工增加收入等都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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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羅漪文出身於越南西貢,13歲隨父母定居台北,清華大學中國文學系博士,目前在大學教授現代中文基礎寫作,並從事中越文筆譯、司法通譯等。身為華裔,她的家族經歷戰爭、逃難、偷渡、黑戶口、打零工,因此當她成為司法通譯後,也比別人更能理解這些台灣移工。

她寫下《我當司法通譯的日子》一書,根據書中描述,合法移工的薪資大多分布在2.5萬至3萬之間,但要是逃跑在外,則有可能找到3萬至4萬的工作。只有很特殊的情況,例如疫情第一年的口罩工廠,密集爆肝輪班趕工,薪資可高達5-6萬,或是疫情第2年台灣鋼鐵業接到國際訂單,在賣力加班之後,終於可以向同胞炫耀自己高達9萬的薪資單。

然而不是每個人都這麼幸運找到高薪工作,想要賺到4-5萬的薪資,通常得辛苦熬夜,如夜間磨豆漿、早餐店凌晨備料、食品廠漏夜分裝蔬果之類,這些工作台灣人不願意做,就由年輕的外籍勞工補上。

▲《八尺門的辯護人》去年播出時,讓大眾看見移工在面對司法上的困境,也對「司法通譯」這職業有了些微認識。(圖/八大提供)

羅漪文在書中提到,某個夏天的夜晚,一名年輕男孩被查獲,他也僅是想為了多賺點錢還債。他緊張結結巴巴地說,自己在老家還欠幾千萬越南盾。「那是多少呢?就取每位外勞須付給仲介的平均金額1億2千萬越盾的一半好了,那就是6千萬,折合台幣7萬元。」

年輕人被帶進收容所之前,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哭著要求她幫忙說情,嚇得一旁專勤人員大聲斥責,「幹嘛?你怎麼可以拉通譯老師的手?」羅漪文說,她的手上殘留著年輕人冰涼的汗漬,愛莫能助的挫折感,影響她一整夜。

她也發現,在很多次筆錄的場合中,當事人在向執法人員供述的同時,會對她拋擲他們的零星哀嘆。由於陷入陌生語言、嚴肅法律情境裡的涉案移工,很容易感到孤絕,一旦發現有人聽懂他們說話,大多數都忍不住絮絮叨叨一番。

羅漪文說,「我不至於過度自戀地以為自己很重要,是『師父』等級可以聞聲救苦、普渡眾生。我只慶幸地發現,恰恰是我的移民家庭背景和多年的文學薰陶,讓我可以絲毫不困難地同理那些想賺錢、想翻身的欲望與脆弱,但同時因為司法通譯要求專業、中立,讓我不能也無須表態,無形中移除了必須回應他人的緊張感。」

她發揮默默且專注聆聽的本能,而這種聆聽的品質,恰恰是倒楣的人們所需要的。「甚至,他們會趁著執法人員不在場的短暫空檔,對著我匆匆訴說,應該不僅僅是隨機偶然。」

每一次的司法通譯,常常是某一位在台灣的異鄉人正在受苦。而通譯的每一字、每一句翻譯,都攸關涉案移工的權益,卻長期被漠視;因此哪怕費用極其微薄,羅漪文仍全力以赴,並將擔任司法通譯的所見所聞,寫下《我當司法通譯的日子》,不僅獲得第24屆台北文學獎年金類首獎,如今也由寶瓶文化在1月4日出版發行。

▲▼羅漪文《我當司法通譯的日子:法律之前,不讓移工喪失權益與尊嚴》(圖/寶瓶文化)

▲羅漪文《我當司法通譯的日子》由寶瓶文化出版。(圖/寶瓶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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