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唐鎮宇、蘇晏男、呂晏慈、杜冠霖、崔至雲、潘姿吟、陳詩璧、許敏溶/專題報導
疫情解封後,國內缺工更加惡化,帶動移工人數增加速度。依勞動部統計,截至去年11月底,國內移工人數已達72.5萬人,不但超過疫情之前水準,還創下歷史新高點。移工仲介業者直言,移工人數增加就是因為缺工問題嚴重,立委也呼籲,若擔心衝擊國人就業,可先小規模試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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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勞動部統計,過去除了每年農曆春節外,國內移工人數幾乎每個月都增加。到在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前的2020年2月,國內已有71萬9487名移工,其中產業移工約有45萬5934人,社福移工有26萬3553人。之後隨著邊境管制,國內移工人數開始驟降,到去年3月底只剩下65萬9382人,減少約6萬人,其中社福移工減少幅度明顯高過產業,社福移工剩下約22萬893人,減幅達16%;產業移工剩下43萬8489人,減幅僅約4%。
之後隨著邊境開放,國內對移工的勞動力依賴加深,移工人數又重新增加,依勞動部最新統計,截至去年11月底,在台移工總數已經超過疫情之前,達72萬5367人,創下歷史新高。其中產業移工達50萬5959人,較去年3月增加15%;社福移工約21萬9408人,和去年3月相當。
外界認為開放移工可能會衝擊台灣人的工作機會,但侯佑霖以現在討論熱度最高的服務業解釋,假如飯店旅宿業房務清潔人員的總需求是1萬人,市場上已經有9000人從事這一行,那的確不應該開放移工;倘若缺工是2萬人,「為什麼政府不開放?」侯說,服務業不可能派語言不通的移工站上第一線面對客人,但不需要對話的「後場」卻很缺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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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委:可限額、限時試辦開放服務業移工
缺工問題連立委也有感。國民黨立委賴士葆說,選區裡有兩家自助餐廳曾向他反映一直遲遲找不到人手,最後只好收攤;這些業者都曾向他反映是否能開放移工,「不在乎國籍,有人過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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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士葆坦言,他確實希望服務業開放移工,「我覺得幾乎服務業都會希望」。賴說,觀光業、飯店業期待解封後的報復性旅遊商機,但卻面臨人力不足,與10餘年前國內製造業面臨的問題一樣。他認為可修《就業服務法》第46條規定,將國際觀光產業納入法規中之「因應經濟社會發展所需要的工作」,開放移工。
民進黨立委賴惠員也說,缺工是全台從北到南的飯店業都遇到的困境,倘若此狀況持續惡化,恐導致觀光產業萎縮;但若全面開放服務業引進移工,可能衝擊本國勞動人口權益,包括年輕人、二度就業婦女都可能受影響,建議行政部門應採取「有條件開放」策略,適度放寬現行規定。
民眾黨立委邱臣遠說,如果觀光業提升勞動條件後,國人還是不願就業,就可研議開放部分移工來處理缺工問題。邱解釋,雖然開放移工可能會排擠到某些人的就業機會,但有些工作一直沒人做,就不會被排擠到。
邱臣遠建議,政府應可更細緻的開放,例如在保障國人的勞動權益的前提之下,盤點產業人力需求,限額、限時試辦,如果效果不好就改掉;政府不能不開放,卻要一直叫雇主加薪資。
但也有立委持保留態度。時代力量立委邱顯智說,開放移工可能排擠本國勞工就業,旅宿業應優先考量提高本國勞工薪資、增加誘因,而不是貿然引進移工。民眾黨立委賴香伶更直言「不贊成開放服務業移工」,她認為服務業若開放移工,會衝擊到中高齡與新鮮人的就業機會,「是飲鴆止渴,帶來的負面性蠻大。」
賴香伶說,現在服務業缺工的,多半是需要體力或工時太長的工作,如房務等,關鍵還是要提升薪資與職涯前瞻性,讓餐飲科系學生畢業後願意投入;另外輔導業者進用中高齡與二度就業婦女等補充。
留下僑外生 業者呼籲解除名額限制
勞動部:可討論
除了移工外,也有業者呼籲政府要鬆綁僑外生在台工作門檻。目前僑外生留台工作門檻分為兩類,第一類是需從事專門性或技術性工作,如醫師、律師等;或有5年以上工作經驗,且工作有創新或特殊表現、薪資高於4萬7971元者。但這類一直被詬病門檻太高,後來政府在2014年7月新增「評點制」,改依照學歷、薪資、職務、工作經驗、中文程度等項目給分,超過70分就可留台工作。這項制度每年都有限定開放的名額,從最早的1200名到去年已經調高到6000人。去年截至11月底止,已有近5000人透過評點制申請留台工作,約佔當年度畢業生的4到5成。
自澳門、目前就讀台大科法所碩士班的鄭浩說,他在台灣生活已經超過6年,已經很習慣這裡的節奏與方便生活,而且物價也比港澳便宜,目前傾向先留在台灣工作,但仍得考量第一份工作薪資與其穩定性。
鄭浩指出,港澳生熟悉繁體中文,英文也普遍不錯,這樣人才很適合台灣勞動市場;但若台灣政府真的想留住僑生,應根據不同領域設定門檻,像是理工領域在台灣起薪高,調薪也快,就比較容易符合現在規定,但是其他領域應該再放寬標準,才能留住這些人才。
近期飯店業因缺工嚴重,有不少旅館業者幫僑外生申請評點制,但傳出屢遭勞動部退件。勞動部說,評點制仍需是專門性或技術性工作,但部分飯店業者填寫的僑外生工作內容,是服務接待、房務整理或接聽專線,與現行法令不符;未來將研擬把申請表單由開放式描述改為「勾選」,減少溝通落差。
勞動部勞動力發展署跨國勞動力管理組長蘇裕國說,據統計透過評點制申請留台工作者,9成以上都會核准,「薪資從來都不是問題」!評點制總分190分,只要70分就會過關,而且透過評點制申請,就沒有「薪資一定要4萬7971元以上」的限制。
有業者認為現在正處缺工,政府不應該再設僑外生留台工作名額上限。蘇裕國說,過去設名額是擔心衝擊國內就業市場,因此每年約是以畢業人數的一半設定名額上限。但現在考量這些人本來就在台灣唸書一段時間了,「是我們想要留下來的人才」,解除名額限制「可以再來討論」。
台大國家發展研究所兼任副教授辛炳隆說,想要靠鬆綁僑外生留台工作限制來解決缺工問題「可以嘗試」,但不見得會有效果,因為「僑外生也會挑工作啊!」如果薪資過低、勞動條件不佳,僑外生幹嘛留在台灣?
中華經濟研究院院第三所研究員陳馨蕙說,半導體確實需要來自東協、印度的僑外生,因為在佈局東南亞的時候,需要借重有台灣背景的僑生擔任管理人才。但若要讓僑外生留在台灣工作,除了就學外,還要有工作機會的配套。舉例來說,若今天一位台灣人到美國唸書,頂大畢業就可以直接到華爾街面試,就會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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