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一月的某天晚上突然接到小李的來電，他說剛好因為工作的關係來到上野，想找我喝上一杯。恰巧沒事的我也想聽他說些故事，兩人便約在上野路邊的居酒屋敘舊。
小李在日本從事納棺師的行業，納棺師有點像是禮儀師，在葬禮時負責入殮的部分。而在從事納棺師之前，小李便做著搬屍體的打工。
▲上野有著很多直接擺攤在路上的居酒屋，天氣冷的時候會掛上透明塑膠布，喝酒也不會吹到風（示意圖／魚漿先生提供）
喝著喝著，我們彼此都有些酒意。小李指著遠處的一間大型集合公寓說：「我曾經在裡面遇到一件怪事。」
小李指著的那間公寓，算是上野街頭很醒目的一棟建築物。後來我上網一查才知道，這間公寓是已經50年歷史的大型都營住宅。裡面的住戶大多都是高齡人士，我想知道的朋友就懂我在說哪一間。
「那是好幾年前，我接到了搬屍體的委託，就是在那間公寓裡面。那時候我還是新手，走過的建築物不多，主要都還是新宿的小型公寓，那次是我第一次到規模這麼大的大型集合公寓搬屍體。」小李說。
▲日本許多大型集合公寓規模都十分龐大，一不小心很容易在裡面迷路（示意圖／魚漿先生提供）
我點點頭，小李又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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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說，那時他到了指定的樓層後，才發現這些大型集合公寓彼此都有連通，自己好像跑錯，跑到另一棟去了。正當小李苦惱著找不到路走到另一棟時，有個小女孩拍著皮球走了出來。
由於正值深夜，小李先是關心地問：「小妹妹，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回家？」
小妹妹看了看小李說：「沒關係的，我在等我爸爸接我。」
小李回說：「那要注意安全喔！哥哥想跟妳問一下A棟要怎麼過去呢？」
小妹妹指了指走廊的盡頭說：「這邊走過去後，下樓左轉就有連過去喔！啊～爸爸來了。」
小李看到旁邊的逃生梯有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中年男子無聲無息地走了下來，小李點頭致意後便準備跑去另一棟。而小女孩對著小李說：「爸爸要我跟你說謝謝喔。」
小李回頭一望，已經看不到小女孩跟那個中年男子了。而小女孩最後的那一句話，也讓小李摸不清楚頭緒。
折騰了一下，終於到了往生者的房間。在那邊等的仲介罵了小李說怎麼那麼晚，小李也只能說不好意思。在搬著往生者的屍體時，看到了桌上有一張照片，是一個中年男人與小女孩，而那小女孩有點面熟。
小李便問仲介說這張照片是誰的，仲介回說：「是往生者的啊，那是他的女兒，只是他的女兒很久以前就過世了。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快搬啦，還有下一個。」
小李又小聲地問：「請問往生者是不是穿灰色的衣服？」
仲介緊張的說：「你怎麼知道，是不是屍袋沒包好？！」
小李搖搖頭說：「我猜的啦，別緊張。」
仲介要小李別亂說，便先下樓了。下樓的時候，小李在心裡對著往生者說：「就好好跟著女兒的腳步一起走吧，再也沒有病痛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小李覺得背上的屍袋好像輕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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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說完後，小李就靜靜喝著酒不說話了，而遠方的大型集合住宅燈光依舊閃耀。
常聽到人在死前都會看見過世的親人，或許那是掛念父親的已逝女兒回來帶路。但願他們能在另一個世界相聚，再也不會有病痛了。
延伸影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