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小檸檬】專欄文章內容為投稿者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
※職業：我是工程師
文／啊否
「啊否！你知道嗎！就是這種感覺！」我剛起鍋的肉片還沒放進嘴巴，小蟲突然激動地大喊要我趕快看新聞上的直播，一片紅色旗海佔滿了電視螢幕，中間一個人聲嘶力竭地訴說理想，煞是熱血。
也無怪乎小蟲一副創傷症候群發作樣，讓我想起幾年前某天，發生在辦公室的奇幻故事。
老闆一句話也不說，就只開了自己座位上的檯燈，微弱光線中的他使個眼色要小蟲把門關上，等小蟲坐在接待用的沙發上後，他才緩緩起身走到小蟲身邊的位子。
「去年的獎金少，這些日子公司狀況不好，整個團隊可說是又老又窮，真委屈你們了……」老闆邊拍小蟲肩膀，輕輕柔柔地說著。
「還好你們一路相挺，我們才撐到現在，現在大陸那還有幾個案子在等我談。」不等小蟲反應，老闆左手拿出一疊紙丟在桌上要他看看，一邊翹起腳更顯得意氣風發。
「像是那天貓，阿里巴巴還有日本雅虎，他們很想找我吃個飯，但我行程實在太滿。」小蟲滿頭黑人問號，他想起松本的案子，正想開口時老闆又接著往下講。
「前陣子國內出版社也找我出書，只是版權費還喬不攏，但我想他們不像貪財的人啦！」
「眼看我們的機會越來越多，我想到將來我們一年營收要破千萬，現在這只有十多人的團隊一定負荷不來，我就急得不得了，晚上都睡不好，你看我最近又瘦了。」老闆說著說著突然伸手緊握小蟲的雙手，還要他看看自己臉上的黑眼圈，但是小蟲此時心底只想介紹他去給醫生看看。
▲老闆想要說服小蟲，簽下股東同意書。（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exels）
「老闆，那個我認識西區那邊……」沒等他說完，老闆突然鬆開雙手，站起來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桌，打開內側抽屜拿出一張紙。
「所以小蟲，你甘心這樣下去嗎！讓我們多找幾個人好好幹他一場，一起發大財好不好！」小蟲接過紙定睛一看，竟然是股東同意書，上面清楚寫著茲同意加入本公司股東之類的字眼，就算一個工程師再怎麼老實也知道這件事情並不單純。
「一起發大財好不好！」老闆把一支筆推到小蟲面前。
「老闆，我覺得你說的對，但案子還沒進來，我們增資又擴編真的可以嗎？」
「等著我們合作的對象那麼多，你還怕沒案子嗎？」
「但是老闆……我目前沒看到任何新的案子呀？」
「我們不先增資怎麼會接到新案子，不想發大財了嗎！」
發大財！發大財！發大財！後面故事小蟲也說不清楚怎麼一回事，腦中依稀只剩那幾個字。只是那天小蟲離開辦公室後一直顯得愁雲慘霧，有時還很生氣地糾正其他同事：「為何遲到還在吃早餐！」
▲那天小蟲離開辦公室後，心情一直顯得很愁雲慘霧。（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exels）
大家看在眼裡當然也知道有問題，趕緊約一個同事聚會的飯局，旁敲側擊之下小蟲才悠悠地說出那天小辦公室裡發生的事情，可怕的是在老闆直銷式洗腦下，小蟲還真簽了股東同意書，也因此小蟲非常擔心整個公司的營運問題。
「發什麼財什麼鬼空話，你們知道公司去年完全沒收入還虧了400萬嗎？」會計姐姐一句話就道破真相，還加碼說到台中也有同事早早簽了同意書，把自家房子拿去抵押後投了300萬進公司，小蟲聽完後淚水都在眼眶裡打轉了，口中一直念著說要怎麼跟女友交代。
還好聚餐隔天小蟲直奔辦公室，挑明跟老闆說自己沒有幾百萬，只想踏踏實實不敢做什麼發財的白日夢，要是老闆真的要他投錢，他也只剩爛命一條，最後老闆才滿不甘願地把同意書還給小蟲，只是會計室也從此就被列為我們的禁地，怕是有太多同事知道公司的實際狀況。
所以你說發大財嗎？機會是有啦！但看是你發大財，還是喊口號的人發大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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