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IMF總裁喬治艾娃認為「碎片化」已成全球疫後世界最明顯的標籤。（圖／路透）
● 丁學文／金庫資本管理合夥人兼總經理
4月16日，隨著位在美國華盛頓舉行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和世界銀行春季年會迎來了閉幕，分歧大得連一貫的聯合公報都被取消了，取而代之的主席聲明：「世界經濟成長前景依然低迷，下行風險增加」反而讓全球經濟的迷霧更加沈重了。
事實上，IMF總裁Kristalina Georgieva在會議開始的第二天就發出了警告：「隨著大國之間的地緣緊張局勢升高，各國前仆後繼的保護自身的工業供應鏈，『新冷戰』的可能性一觸即發。」「碎片化」已經成為全球疫後世界最明顯的標籤。
更重要的是，IMF在會議開幕的前一天發布了《全球金融危機穩定報告》示警：「全球金融體系崩毀的風險已升至罕見的一個水準，各國央行被迫謹慎校正對抗通貨膨脹的必要行動。」
確實，目前為止，所謂的大規模金融危機或低收入國家債務違約等情況並沒有發生。但全球經濟的傷痕累累大家心知肚明，我們必須謹慎對全球經濟中隱而未發的金融內傷。
▲ IMF示警，全球金融體系崩毀的風險已升至罕見的一個水準。（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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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經濟籠罩悲觀情緒 美專家：軟著陸可能無望
儘管在矽谷銀行SVB等三家美國銀行倒閉以及Credit Suisse在3月份被UBS緊急收購後，銀行系統看似恢復了平靜，但金融市場確實仍然搖搖欲墜。 全球央行有可能讓我們看到升息週期的結束，但十年來廉價貨幣的快速逆轉已經暴露了方方面面的脆弱性。人們開始擔心高利率對商業房地產和實體經濟的影響。全球央行正面臨一個艱難的再平衡關卡：他們一方面必須注意金融體系的不穩，又得確保高通貨膨脹不會繼續頑固的揮之不去。
與此同時，更高的借貸成本有可能開始打擊開發中國家，這些國家在應對疫情和高食品和能源價格時，積累了巨額債務，而美元走強進一步加劇了它們的債務負擔。大約60％的低收入國家已經處於債務困境的高風險之中，最貧窮的國家甚至面臨著25年來最大的外債還本付息帳單。
美國資產管理公司「阿波羅全球管理」（Apollo Global Management）經濟學家Torsten Slok寫道：「世界經濟開始從不著陸到硬著陸。」美國JPMorgan Chase分析師跟著表示：「現在軟著陸看起來不太可能，飛機陷入混亂（缺乏市場信心），引擎（銀行貸款）隨時都會熄火。」
充滿悲觀情緒的全球經濟學家心頭壓著兩項深層次的擔憂。首先是不確定性，如果人們擔心銀行業危機及隨之而來的經濟痛苦，他們可能會削減手上的消費與投資。第二項則與信貸緊縮有關，擔心損失的金融機構當然會減少貸款，企業資金儲備不足的企業，會發現募資發債變得異常艱難。
▲ 美元走強進一步加劇了開發中國家的債務負擔。（圖／路透）
全球經濟韌性比預期強 為最壞情況做準備
現在大家最關心的是，全球經濟是不是已經挺過寒冬？幾乎所有人都希望從這個問題中得到答案。先不說全球經濟能不能降低衰退風險、走上復甦之路。表面上，我們看見隨著中國的動態清零結束，從習近平開始引領的大國外交熱熱鬧鬧的在全世界高空交錯展開，但這些合縱連橫暴露出來的確實是更多的不安與脫鉤。
更令人擔憂的是，在剛剛過去的這個週末，成千上萬的抗議者走上柏林、倫敦、巴黎這些歐洲主要城市的街頭，要求結束在烏克蘭的戰事，連華盛頓林肯紀念碑前面，都出現了伊拉克戰爭以來的美國最大反戰示威潮。這反映的是美歐多國並未擺脫通貨膨脹風險，經濟衰退陰影還沒有退去，層出不窮由政治人物造就而出的千瘡百孔讓大家只是越來越不安。
當然，肯定有人會認為我太悲觀了，這個世界好消息仍在陸續出現，一個是中國的反彈。 經濟學家預計，這個全球第二大經濟體今年第二季度的經濟增長率將超過7％。 與此同時，供應鏈瓶頸基本上已經消失，能源價格開始有所下跌。 全球經濟的韌性比我們預期來得強。
▲ 全球股市表現良好，掩蓋了投資人的不安情緒。（圖／路透社）
另外，股市表現仍然很好。我承認，所有不安確實被股價上漲掩蓋了。在全球央行貨幣緊縮週期有可能結束之際，投資人出現了「壞消息就是好消息」的一個傾向，任何經濟受挫的迹象都被一種奇怪的心態正面解讀，就好像全球央行一旦放棄升息（甚至降息），所有一切都將不變如初。 從散戶投資人的熱情冷卻到為災難投保的利率交換選擇權 （Swaption）升溫，從金融體系的信貸緊縮到科技企業一瀉千里的業績報告都在警告著我們，壞消息接著壞消息最後帶來的很可能會是一個讓我們難以承受的深水炸彈。現實狀況就是，所有的人都在為最壞的情况做足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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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知道…從金融體系的信貸緊縮到科技企業一瀉千里的業績報告都在警告著我們，所有的人都在為最壞的情况做足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