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錦嵐／資深司法記者
2月15日，有兩則司法新聞頗受矚目。一則嘉許司法院的司改成效，是《2022經濟自由度指數》創台灣「司法效能」評比歷史新高！另一則打臉司法院監督究責的「司法效能」，是苗栗地院少年及家事法庭法官周靜妮於2年期間內竟曠職70天，並讓305案停擺。
法官曠職打臉「司法效能」新高
這兩則司法新聞，乍看，似乎並不相干，可是，詳細檢視周靜妮的怠職態樣及司法究責效能，可以發現，在台灣「司法效能」評比歷史新高的光環背後，似乎隱藏著令人無法輕忽的「司法監督顯無效能」及「法官的權責顯不相符」黑數。
筆者十分不解，在司法界還存在周靜妮這類如此離譜的曠職、怠職法官之際，司法院有何底氣振振有詞的自我表彰「《2022經濟自由度指數》創台灣「司法效能」評比歷史新高！」？臉不紅，氣不喘嗎？
觀察苗栗地院所公布的周靜妮曠職、怠職行為，可以發現，周靜妮的曠職、怠職行為出現的很早，至少自2020年即已開始了，而且，曠職的天數長達70天，而苗栗地院的處理方式只是依規定扣薪。
誠如苗栗地院行政庭長宋國鎮所說的，這幾年來，周靜妮承辦的家事案件共有216件未處理，其中60件是保護令案件，少年案件也有89件未處理，而周靜妮曠職的嚴重性是：未處理的60件保護令案件，多是家暴案，如果延宕不處理，可能鬧出人命。
至於周靜妮為何會有如此的曠職行為，面對宋國鎮的詢問，她的回答是：她的身心狀況不佳。
▲苗栗地方法院少年家事法庭法官周靜妮（右）被移送法官評鑑，她的丈夫曾建元（左）陪同力挺 。（圖／記者黃哲民攝）
周姓法官曠職「可能鬧出人命」 苗栗法院僅罰錢
綜觀上述的周靜妮曠職、怠職及苗栗地院的處理方式，可以勾勒出一個鮮明的「司法監督顯無效能」及「法官的權責顯不相符」的圖像，即：周靜妮可說是個「敬業態度幾乎等於零」的怠職法官！而其曠職的後果，是「可能鬧出人命」，可是，苗栗地院近兩年來的究責作為竟然只是以扣薪處理。
眾所周知的，承攬工程者或監工，若在營建或拆除建物時，違背建築術成規，致生公共危險者，不止應負民事賠償責任，也有「違反建築師術成規罪」的刑責；另外，醫生若因醫療過失，致使病患死傷，也有民事損害賠償及業務過失致死傷的刑責規範。這些都是因為他們所執行的業務，都是攸關他人生命財產的工作，基於權責相符原則，他們也應負相應的更重的民刑事責任。
可是，有權決定人民生命、財產、自由的法官，除非故意枉法裁判，有刑責規範之外，其他的怠職或過失誤判，從無怠忽職責的民、刑事或行政責任。
責任輕微 法官離譜僅需扣薪
曾有人戲稱：世間有兩種人執業不用負任何責任，一是相士，算錯命甭負任何責任，一是法官，判錯案也甭負任何責任。這種說法雖然稍嫌戲謔，而且稍嫌誇張，但卻是十分傳神的呈現「法官的權責不相符」現況，而苗栗地院對於周靜妮長期的曠職、怠職行為，僅處以扣薪而言，這種監督、究責方式，連民間企業都比不上，民間企業若員工如此的曠職、怠職，早就被開除了，豈可能只是扣薪了事？豈有可能容許他們經年鬼混至此？
▲若是一般企業，絕不容許員工任意曠職，法官應負的責任相比職權嚴重失衡。（圖／pixabay）
再看看今年春節後周靜妮的曠職、怠職態樣。據苗栗地院公布的資料，周靜妮自春節後上班日（即7日）起即沒上班，也找不到人說明，人事室人員曾到宿舍找她，卻被她趕出宿舍，直到14日她才到院補請假，但因請假需有代理人同意，再送院長批示，她卻未有代理人同意代理，因此，她的補請假尚未核准，扣掉周六、日假期，她共曠職6天。苗栗地院已將她調到非訟中心，並建議司法院處分周靜妮停職。
除了以上曠職之外，周靜妮還曾因審理案件時命一名少年自摑耳光及下跪而引發爭議，今年一月時，被苗栗地院移送職務法庭審理。
苗栗地院喪失監督能力
綜觀上述周靜妮的曠職、怠職作為及反應，可以發現，她對於審判工作所抱持的態度是：想上班就上班，「身心不佳」就不上班，不想上班也不請假，直接曠職，待被發現再補請假，而且，即使要補請假，她也完全不管請假規則，未經代理人同意簽名，就逕送院長批示，完全一副「隨心所欲」、「我行我素」、「諸法皆空」姿態，簡直就是「司法界的孫悟空」！
筆者十分疑惑：司法院為何能長期容忍（或縱容）這麼一個「諸法皆空」的孫悟空法官？這兩年期間苗栗地院與司法院的監督究責機制都睡著了嗎？
另外，筆者還有一點疑惑：究竟是周靜妮有強硬背景，讓苗栗地院投鼠忌器，才縱容她近兩年來如此荒誕的曠職、怠職？還是司法院的監督究責機制原本就是如此失能？假若是前者，那是「實務運作」的「司法效能」低落，假若是後者，那就是現有「制度上」的「司法效能」低落。
亦即，不論從「制度面」觀察，或從「實務面」觀察，苗栗地院能容許周靜妮曠職、怠職長達兩年之久，筆者以「顯無司法監督效能可言」批判，應非過苛之詞。
▲苗栗地院竟容忍法官種種脫率行為，作者認為監督效能實屬低落。（圖／翻攝自Google地圖）
法官「累犯」多 司法監督機制要再加強
其實，觀察近幾年爆發的怠職或情緒失控法官案例，可以發現，幾乎每一名怠職或情緒失控法官，莫不是積累經年的「慣犯」或「累犯」，可是，司法院卻經常延宕經年（甚至多年）無法採取斷然的汰除作為。
例如，桃園地院法官曾雨明，他的情緒失控「犯行」，斷斷續續長達10年以上，爭議性作為（例如，罵被告、嗆律師、罵檢察官、罵法官）不勝枚舉，可是，對於這位顯然不適任法官職務的「天兵法官」，司法院是又如何監督究責的？申誡，調職，罰俸，簡直是「蚊子叮牛角」─不痛不癢！如此之「司法監督究責效能」還值得司法院沾沾自喜「台灣『司法效能』評比歷史新高！」嗎？
最後，就筆者所知，台灣各法院目前還存有不少諸如曾雨明、周靜妮之類早該淘汰的怠職、情緒失控法官，不過，有些仍處於司法傳聞，有些僅是律師間的傳聞或背後的幹譙，並未浮出檯面，有待司法院加強監督究責機制，將他們的惡行惡狀發掘出來，因此，筆者不便詳述評議。
總而言之，即使台灣的「司法效能」指標創歷史新高，司法院有統計數據為憑，筆者還是認為，其中究竟還有多少實質意義，實在值得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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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知道…台灣各法院目前還存有不少早該淘汰的怠職、情緒失控法官，不過，有些仍處於司法傳聞，有待司法院加強監督究責機制，將他們的惡行惡狀發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