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級診所：掛號一次自費天價1萬2000元。（圖／達志影像）
文／高克培（台北市醫師）
近來以銀髮族「台大醫院」前院長李源德為首成立了一家完全自費的頂級五星級診所，提供號稱五星級的服務，一診次只看3至6人，但是掛號一次自費天價1萬2000元。他的說法是，以前「平均一個病人只看三分鐘，沒有時間跟病人好好討論病情」，現在退休了「以前想做、應該做的事，退休後終於有機會試試」。這讓筆者想要不久前，好萊塢的一個故事，主角與李醫師相同的是，「小時家裡很窮、後來飛黃騰達」，但是最後處理人生的第二春，卻大異其趣。
歐文•柯理 (Irwin Corey)在孤兒院裡長大，經過努力成了大紅大紫、開名車住豪宅的名演員，到了80歲，居然白天偷偷扮成一個乞丐，每天風雨無阻固定地出現在紐約街頭行乞，因為頗知人情世故，加上演技優異，果然又是火紅，每天少則能討到100美元、多則250美金，一演就是整整17年。此事偶然被一位記者發現、報導，轟動一時，更令人驚嘆的是，他行乞全部所得全都捐給慈善機構（包括為古巴的兒童購買醫療設備）。媒體感佩地問他的動機，他瀟灑地表示，這樣做可以「把演出事業延續下去」、「好玩」、「每天運動」、「還可以與形形色色的人打招呼，避免老年癡呆」，而「可以把討到的錢做慈善」是讓他感到最美妙的事。
而到目前，李前院長似乎得到不少「只想賺錢」的抨擊，筆者認為有些失焦，因為誰都知道，追求利潤本來就是資本主義社會的特質，money talks嘛（中文意思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筆者亦是位臨床醫師，倒想請教他幾個問題：
1.台灣門診「三長兩短」的怪誕是台灣醫界世界級的奇景，醫界龍頭的台大亦不例外，李醫師在擔任院長期間不可能不知道，筆者不敢說李醫師對此亂象裝聾作啞或推波助瀾，但質疑他有過什麼中流砥柱、領導整個醫界的改革？他「以前想做、應該做的事」做了沒（多少）？為什麼不做？
2.李醫師在台大開設專門服務VIP病患的景福門診時，曾高調批「花錢就能指定醫師，對醫病關係不夠尊重」，現在開設的門診更加「景福」，只服務那些付得起比一般門診高四、五十倍價錢的患者。筆者替他擔心，若是過去被他只花三分鐘就打發的患者，現在花1萬2000元再來求診，他會以什麼態度「尊重」這位患者？前倨後恭，到底那一個才是真正的李醫師？李醫師到底尊重的是什麼？
3.「以價格選擇患者」與高掛在台大醫院牆壁的「醫師誓詞」沒有一條符合，甚至可說完全違反。以價制量是李醫師的老師、前輩、長官教育他的？這樣做與過去李醫師教育他的學生、後輩、手下同事相反或相同？如果相反，未來要如何面對他們？
李醫師和柯理演員的功成名就，個人天資和努力絕對是關鍵，除此，兩者截然不同的是，前者一向讀的是公立學校，他高深的學識來自民脂民膏，豐富而可貴的臨床經驗更是由多少患眾的痛苦（甚至生命）所累積。相對於後者「偷偷行善」，李醫師大張旗鼓、招兵買馬，媒體報導裡軍容壯盛，甚至取的名字叫做「醫者診所」，簡直污辱了「醫者父母心」裡的「父母心」，英文名字Doctors’doctor clinic更是盛氣凌人、不可一世，傳聞至國外，台灣健保美名不保。
比對兩位人品的高低，不需贅言，醫師李源德彼一時、此一時，比較像是演很大的「演員」，演員柯理才是慈悲為懷的「醫師」。
筆者在此呼求有心的企業家能提供小小一個店面或一個房間，讓一些自認不比「全國最貴診所」醫德醫術差、有心回饋社會的「柯理醫師們」，以低收入戶為對象，「免費」提供更是五星級的第二意見，因為無需檢查、檢驗、處方、手術同，投資人花費不多。
●作者：高克培，台北市醫師，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88 論壇歡迎更多聲音與討論，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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