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葉文忠
「關鍵時刻」紅很久了，卻很少看到媒體談它。上週看到有媒體特地寫了「關鍵時刻」的影劇頭題頗為難得。這個節目其實很有意思，值得拿來聊聊。
「關鍵時刻」從開播至今，也是我常會看的節目。我觀察了許久，主持人劉寶傑名嘴出身，擔任主持人後，節目外越發沉默寡言起來。常出席的來賓馬西屏、謝哲青等人也都因為這個節目而走紅，但是真是節目很好看嗎？不盡然，但有些名堂可以挖出來看看。
自兩年前開播來，「關鍵時刻」跌破了許多電視經營者的眼鏡，也讓許多迷信大牌、名嘴、演藝八卦的談話性節目望其項背。甚至選戰最激烈的時候，馬英九和蔡英文都沒打敗過外星人。這個節目一直有著兩極化的評價，網路上許多負面的討論，不外乎認為節目不過就是Youtube找找畫面，然後工作人員蒐集資料給名嘴們扯一扯就可以完成，根本不必用心。然而收視率高卻是事實，如果內容不吸引人，觀眾是不會留下來的。
觀眾，不但留了下來，甚至劉寶傑的習慣用語，「西屏，你怎麼看？」都成為網路的經典。但是，單靠幾張名嘴和一個沒人見過的外星人，就創造驚人的收視率，未免也太詭異了，這背後一定有個什麼道理。
先看看有線電視的生態吧，1993年「有線電視法」通過後，頻道開始大戰，廣告大餅就那麼多，所以預算節節落，節目就只能「純聊天」。談話性節目上上下下，多如過江之鯽，新聞頻道聊天，綜合頻道也聊天，每天幾乎從晚上7點開始，一路聊到12點。談政事，談庶民生活，談娛樂腥事，談男女「恩仇錄」，基本上所有談話性節目都是我們生活四週沒停過的「是非」。唯獨「關鍵時刻」最不“關鍵”，討論最多的都是上天下海的神秘傳說，當然偶爾也會有些趕潮流的時事話題，不過那些只拿來“趕集”換點熱炒爆香用的，唯一扯上「關鍵」的，要算2012馬雅末日預言眼看要到了。
「關鍵時刻」並非只講「外星人」，「外星人」如同書店歸類的代表符號，其實討論的話題上天下海，多數遙不可及。天上的，談外星人談月球背後的基地；地上的，談百慕達談大腳怪；地底的，從天坑談到地震火環；考古的，就是能找出那遠古時代竟出現現代產物的怪事。從化石談到戰機，從地軸歲差運動談到百慕達。但是，很清楚的，談的是神秘而不是神怪。沒犯到孔子的「子不語怪力亂神！」仍是屬於理論科學可以探索的，這和扯鬼、扯風水的節目完全不同。
外星人的熱自1947年美國羅斯威爾事件後，從來就沒有消失過，這些個題材，好萊塢早已經玩了幾十年，始終都有基本票房。“外星人”從來都是陪伴男孩子長大的玩伴。
說穿了，是環境造成「關鍵時刻」異軍突起，脫離「是非」圈的。一直以來頻道製作節目，挑的都是分眾觀眾，也就是男女有別，除了卡通頻道較不區分男女外，其餘的各類節目，都會有鎖定的性別範圍。一般而言，體育頻道與政論節目是男性為主，綜合頻道、戲劇頻道是女性觀眾為主。這兩種型態壁壘分明，市場堅固。
「關鍵時刻」則顛覆了那些自以為嗅覺精準的製作人或頻道的經營者。討論外星人、古文明那塊東西，節目籌畫者多數沒興趣，從來就“小看”外星人，不承認“他”也是個「咖」。而廣告界則認定電視主流觀眾是女性，女性消費人口是經濟活動的大宗，所以所有綜合性的談話節目方向，都會朝著女人前進。流行、小三、時尚、星座、兩性是非，似乎女性觀眾永遠只會關心這些個名堂，其實這也是一種歧視女性的嫌疑。「關鍵時刻」一紅，於是群起效尤，但多數還是個四不像，「跟風」向來是台灣電視圈最不上進的隱疾。
節目紅了，製作單位畫蛇添足的製作了許多“兩光”的道具，想要拉抬名嘴們的“逗唱”的本事，所以又是太空船又是軍艦又是海怪的，劉寶傑和來賓唱著大戲，對著身後螢幕畫面比劃著，老實說，比起藝人的表演，「遜」斃了。幾個月來，製作單位大概“有感”，似乎不再製作那些可笑的道具了。
「關鍵時刻」棲身於新聞頻道中，本來就該是熟男的歸類，卻又是個娛樂張力十足的節目，是紛擾的政治與八卦議題之外，男人們自孩提時代就急欲探索的世界。目前業界討論的收視率，所謂的破1，就是1%，大概有22萬人，而平均收視有0.8%的關鍵時刻，大概有接近18萬的穩定觀眾群，再由輪廓分析出來，其中仍有三分之一是固定的女性觀眾。也就是說，女性觀眾不見得都是那麼愛「是非」的。
其實男性觀眾很可憐，體育台NBA賽事沒了林書豪、MLB等不到建仔殷仔，新聞台又是一堆政治臭水，電影頻道跳針式的播著陳年舊片，於是就只剩那處處「事業線」的綜合頻道，有時真沒得選擇。看看綜合台們的呈現吧，女藝人們一定低胸、短裙、長腿交叉、高腳椅，不管妳是小姐還是大嫂，那兩坨肉外加大腿，成了所有綜合台的制服，一字排開的綜合台，簡直是畜牧業的展示櫥窗。是的，女人“事業線”和“大腿”專事打賞男人豬哥本能的視覺，可奇怪的很，收視率秀出來，這些綜合頻道依然女性觀眾超過半數以上，男人未必賞光大量湧入。
那麼是什麼東西不讓男人的目光聚焦他的“最愛”？老實說，對多數男人來說，有沒有外星人要比宣明智有幾個私生子來得重要多了，那李珍妮戴幾克拉的鑽戒誰跟誰在一起、狗仔拍到了誰的畫面又與我何干？明明是個社會負面教材，媒體們卻像連續劇一樣的給李珍妮舞台唱著歪歌，令人作噁。關鍵時刻的來賓們，清一色的都是中年男，唯一的「型男」要算謝哲青了，這也難怪他能另開新節目。
要搞清楚，觀眾多數都是庶民，一味的以上流社會的風花雪月、名人的是非當梗，等倒胃口了再來换菜單，晚了。但我可以拍胸脯保證，如果你家狗仔能拍到外星人，收視率一定破盤。
● 作者葉文忠的其他文章在他的個人部落格上http://jamesyeh1963.pixnet.net/blog。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ET論壇歡迎更多參與，投稿請寄editor@etto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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