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媽媽在睡覺！2精障女兒住垃圾屋伴母屍多日　房東開門「遺體爬滿蟑螂」

※本篇【小檸檬】專欄文章內容為投稿者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
※職業：命案現場清潔師

文／命案現場清潔師

這次接到了委託，來到了一個寧靜的小鎮，和委託人在樓下碰面後，她表明自己是附近住戶的代表，因為家屬有些狀況無法處理這些事情，於是她便出面幫忙。

她請我自己上去查看狀況即可，我說：「請問有鑰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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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託人回答我說樓上有人，本想應該是有人在上面整理些東西吧，於是我便自己走了上去，在我按下電鈴後，有位約略十七、八歲的女生打開了門。在表示我前來的目的後，便進入了室內。

當我進門，一睹客廳的景象時，還以為這次要清理的現場就是在客廳，地板被散落一地的垃圾、廚餘所掩蓋，盛裝過食物的餐具隨意擺放，客廳傳來一股刺鼻的酸臭味，還有陣陣的異臭，竄進了鼻腔，直通我的腦門。

就當我要仔細查看時，那位開門的女生和我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說是在裡面的房間，看樣子是我搞錯了，便準備走向房間確認實際的情形。

此時，聽到一陣微弱的女性聲音傳來，「做什麼？」、「你進來做什麼？」、「你是誰？為什麼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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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聽到這些聲音時，我轉頭看那小女生，只見她沒任何表情地站在那，想必那些話不是她說的，那這些話是……誰說的呢？

這時又聽到「做什麼？」這三個字有氣無力的從客廳方向傳了過來，我往那女孩身後一看，看到了在客廳的沙發上，有個女生躺在那裡滑著手機，在那重複的說著上述的話語。我重新表達我的來意後，她說了聲「喔」之後便沒有再吐出隻字片語，我便轉身走向裡面的房間。

當開了門，打開電燈開關後，我看到了發生事故的現場，房內蟑螂橫行，地上盡是垃圾紙屑，房內的空間都被黑色垃圾袋所掩蓋，中央的雙人床，吸收了屍水後，有一灘黑褐色的痕跡。

至於味道，雖然腐敗的味道不好聞，但是和客廳那五味雜陳的味道相比，已算是好太多了。看完現場的狀況後，我不願多做停留，立刻來到了樓下和委託人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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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託人：「上面的狀況怎麼樣？」

我答道：「整個房子都是垃圾，味道很重，怎麼還有人能住在裡面？」

委託人回：「她們是亡者的女兒啦，有身心障礙，房東把房子租給她們一家後，搞得亂七八糟的。在鄰居聞到味道覺得不對後，跟房東進去房子才發現媽媽在床上過世好幾天，她們都不覺得奇怪，只是覺得媽媽怎麼一直在睡覺。禮儀公司進到房間拉開棉被後，就看到一大堆蟑螂在遺體上面爬來爬去，嚇都嚇死了。」

大致了解原委後，我請家屬到樓下來，和她們稍微說明一下狀況，那時委託人在樓下大喊：「XX，你們都下來。」

兩人下樓後，周圍的住戶也走了出來，想要了解後續的處理情形。我和她們說將要協助清理房內的汙染物和裡面的垃圾，這時原先躺在沙發上滑手機的女生說：「我不要啦，又不會怎樣。」

聽到這樣的話後，現場的情緒瞬間炸開了鍋，其中一位說道：「什麼叫不會怎樣？現在有人要幫你們清理還不要？你們有辦法嗎？要你們清理房子都沒有做，你們還會去清理房間嗎？」

這時，那位女生哭著說道：「裡面有媽媽的衣服啦！我不要丟掉。」說完她便轉身跑回家中。

現場其中一人和還留在原地的女生說：「妹妹，去跟你姐姐好好說一下，這些有汙染的東西要處理掉，到時這位叔叔會……」

我立刻打斷那人的話：「我是哥哥！」

她便改口：「痾，這位哥哥會帶人幫妳們一起整理家裡，你們約時間請哥哥過來幫忙。」

妹妹沒說話，只是點點頭，轉身上樓，未久，兩姊妹又走了下來，在和她們說明將要進行清理後，便隨即離去。

離去時心想，我們在經歷親友死亡時，可以體會到分離、悲傷與不捨，但身心障礙者在面對死亡與分離，內心所想的是什麼？有知是幸，無知是福？她們的未來，有賴於社福單位的努力與協助，我能幫的，就只是讓這個家重回齊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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