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師宣稱自慰「危害社會」 性慾是罪惡,越壓抑越想嘗試

文/珍妮.W.哈帝(綠意出版社創辦人)、朵思.伊斯頓(婚姻與家庭治療師)
譯/張娟芬

迷思與事實
如果你勇往直前去探索新的情感關係與生活型態,你會發現前方有一些觀念擋著你——你自己的觀念,以及別人的觀念——關於社會應該怎樣,關係應該怎樣,人應該怎樣。這些觀念根深蒂固,而多半未經檢驗。

我們都被教導,一生一世、一對一的異性戀婚姻,是情感關係的唯一正解。我們總聽人說,一對一是「正常」、「自然」的;如果我們的慾望不合乎這個束縛,就是道德有瑕疵,心理不正常,而且違反自然。

很多人本能地覺得這個景象不太對勁。但如果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抱持某個觀念,你怎麼可能把它挖出來檢視呢?「一生一世一對一,是情感關係的唯一正解」,這個觀念埋藏在我們的文化深處,因此幾乎隱形了:我們根據這樣的觀念運轉,而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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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觀念一直在我們腳下,形成我們假設的基礎、價值的基礎,也是我們慾望、迷思與期望的基礎。我們不曾注意到它,直到被它絆一跤。


▲從小就被教導一對一的異性關係才是對的/示意圖/pixabay

這些觀念哪來的?通常是為因應某種情況而起,只是那些情況已不復見。

傳統婚姻觀念源自農業文化,人們自耕自食,自織自衣,自製自用。大家庭才能完成巨量的工作,讓每個人都有口飯吃。婚姻是一個工作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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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傳統家庭價值」,講的是這樣的一個家庭:包括祖父母、叔嬸與堂兄弟姊妹一起形成的組織,組織目標是求生存。今日美國仍然可見大家庭依著傳統的方式運作著,通常是來自其他國家的新移民,或者是經濟弱勢的城鄉人口,將傳統家庭模式當作基本支持系統。

在工業革命以前,性控制對於資產階級以外的社群來說,並不怎麼重要。工業革命開啟了一個性否定的年代,可能的原因是中產階級興起,以及都市文化沒有那麼大的空間可以容納小孩。

十八世紀末期,醫生與牧師開始宣稱自慰有害健康並且構成罪惡,這個最無辜的性慾出口,被他們說成危害社會:割包皮在這個時期變成通行的習俗,就是為了遏止自慰。性慾變成了一個可恥的秘密,即使對象是你自己。

但人性勝出。我們是好色的動物,一個文化愈是性壓抑,那些隱密的性愛念頭與行為,就愈誇張。這一點,任何維多利亞色情書刊的愛好者都可以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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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希特勒與納粹正在德國興起時,心理學家威廉.賴希(WilhelmReich)有一次向一群年輕的共產黨員演講,論道性壓抑對威權政府來說非常必要。他認為,如果沒有強制外加一個性否定的道德觀,人民就不會受到羞恥的控制,而會相信自己的是非判斷。他們不太可能違反自己的意願大步參戰,或者去參與死亡集中營的運作。


▲核心家庭比大家庭孤立/示意圖/pixabay

核心家庭包括了父母與子女,相較之下比大家庭孤立,這是二十世紀中產階級留下的遺跡。孩子們不再到農場或家族企業裡工作了,養小孩跟養寵物差不多。今日的婚姻已經不是生存所必須。現在我們結婚是為了追求舒適、安全、性愛、親密感,以及情感的連結。

離婚率提高,今日的宗教右派為之呼天搶地,但這現象只是反映出我們的經濟現實:大多數人有能力離開一段不快樂的感情關係,沒有人會因此餓死。但現代清教徒仍然要奮力鼓吹核心家庭與一對一婚姻,方法就是教我們,性愛是羞恥的。

我們認為現在這一套「應該」,跟其他很多套一樣,都是文化製品,而不是自然法則。自然孕育著奇妙的豐富性,總是提供無盡的可能。我們希望能夠活在一個這樣的文化裡:我們尊重浪女的決定,就像我們尊重一對伴侶歡慶五十週年。(而且,講到這裡,你怎麼知道這對伴侶真的一對一?)

我們正在嶄新領域裡,走著新的路。開放性愛關係沒有既定的文化腳本,我們得自己來。要寫自己的腳本很花力氣,必須很誠實,這是會令人收穫豐富的苦功。你可能會發現適合自己的方式,並且在三年之後改變主意要過另外一種生活——沒關係。腳本是你寫的,選擇是你做的,要改變主意也是你的事。

*本文摘錄自《道德浪女:多重關係、開放關係與其他冒險的實用指南(第三版)》

作者:珍妮.W.哈帝、朵思.伊斯頓

譯者:張娟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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