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政壇「#MeToo」狂燒1周 還原賴清德4階段拆彈內幕

▲民進黨賴清德總統候選人提名記者會。(圖/記者林敬旻攝)

▲民進黨總統參選人賴清德面對接掌黨魁以來最大風暴。(資料照/記者林敬旻攝)

記者呂晏慈/台北報導

近日民進黨內爆出多起黨工遭性騷案件,連帶引發政壇「#Me Too」風波延燒,至今至少出現9案,黨主席賴清德面對上任以來最大風暴,危機處理能力備受考驗。《ETtoday新聞雲》掌握,在中央黨部7日正式提出「性平改善與性騷防治加強方案」草案前,黨內經歷關鍵4階段拆彈,賴清德除了在第一時間與高層電話聯繫,也在本周召集5人密談會議,力挺調查小組,更請性平部主任李晏榕當民進黨的「翁文方」,務必接住受害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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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1~6/1 賴清德第一時間急電定調:不需考慮選舉

回顧過去整整1周「#Me Too」事件時間軸,5月31日深夜,一名前黨工發文指控曾遭遇合作廠商「輝哥」性騷擾,但當時擔任婦女部(現為性平部)主任的黨副秘書長許嘉恬沒有給予妥適的協助,點燃風暴引信。當天晚間,許嘉恬口頭請辭,而賴清德、黨秘書長許立明在第一時間電話溝通,一方面表達對受害者的關心,另一方面也指示要以最嚴謹的標準處理。據指出,賴清德當下就提出「不必以大局為重」、「不需要考慮選舉」、「該認錯就認錯,該檢討就檢討」3原則,為處置態度定調。

6月1日,賴清德上午8點半前往台北市覺修宮參香,9點半再趕赴台北醫學大學參加雙和校區啟用暨63周年校慶典禮,據指出,當天考量行程耽誤,以及未掌握調查小組釐清的真相細節等緣由,因此,賴未在上午行程中回應提問,而是待親自前往中央黨部掌握案情後,下午4點趕在參觀「張秋臺86水彩畫展」前,接受媒體聯訪並明確表示,已指示許立明秉持提高層級、零容忍、公開透明、盡速調查等原則,要盡速跟社會報告,且未來民進黨會強化制度,讓任何人可以沒有恐懼地保障自己權益。

就在同一天中午,民進黨中央黨部取消原訂上午舉行的「侯友宜打臉侯市長」記者會,改由李晏榕、發言人林楚茵共同舉行首場記者會,發布3點聲明,宣布對於任何涉及性騷擾的事件,絕對採取零容忍的態度,同時公布由李晏榕和主席室主任周威佑等人組成調查小組,儘速調查並提出處置報告,希望接住受害者;賴清德也透過臉書向受害黨工致歉,強調「我們不會轉身離開,更不會就這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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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黨內再爆性騷、職場霸凌 賴清德開臨時主管會議

然而,6月2日又有另一名受害黨工發文,指控前主任蔡沐霖包庇前黨工陳東豪性騷擾、職場霸凌,再度引發社會怒火。賴清德當日親上火線,召開臨時黨務主管會報,親自對全體一級主管下達指令,必須要坦然面對、積極處理,謙卑地檢討改進,才有可能重新贏得社會信任。

當天下午2點,許立明率楊懿珊、李晏榕、發言人張志豪舉行第二場記者會,兩度向社會大眾鞠躬道歉,宣示建立專屬申訴信箱,「會窮盡一切力氣,幫助被害人討回公道」;而該案受害黨工也親自留言表示,「李晏榕主任不是我的主管,但她上任性平部,在得知我的事情後,表現卻比過去任何時刻更像我的主管,感謝打傘,把這把溫柔堅定的傘柄堅持傳下去」。

6/3~6/5 5人密談力挺李晏榕撐傘:務必溫柔接住被害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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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3日上午,賴清德出席公共衛生師公會成立大會,會前受訪時再針對黨內接連的性平事件向受害者及台灣社會致歉,同時感謝受害者勇敢站出來,強調面對職場霸凌及性平事件,「絕對不必要大局為重」,人生安全及權利才是最重要的。

6月4日晚間,親近賴清德的民進黨立委何志偉遭民眾指控,8年前有不當肢體接觸,除了觸摸上臂,還在民眾手臂上寫下電話號碼,而人在法國訪問的何第一時間致歉,表示將修正與民眾的互動方式。

6月5日上午,賴清德以副總統身份出席台灣氣候學院揭牌記者會前受訪表示,「民進黨是一體的,並沒有分哪位黨主席,我們大家都一樣堅持理想,如果有問題,我們就解決問題,嚴肅面對每一個人所發生的各項性平事件,民進黨會秉持一貫的原則來處理」。

另據掌握,6月5日當天下午,賴清德親自找來許立明、楊懿珊、李晏榕、周威佑4位主管面談,當面指示李晏榕,希望她當民進黨的「翁文芳」,務必接住受害者們。知情人士轉述,賴清德會中強調,不必考量選舉因素,要還原真相,「先徹底了解病因才有辦法知道怎麼醫」,再次表示嚴查真相之外,重申同理被害同仁的心情,要從心理與法律皆提供支持,同時取得共識,調查內容全數保密,只有小組成員3人知道調查內容,將會以最快速度了解案情。

據轉述,賴清德在該場5人密談會議中,定調兩方向,除了力挺調查小組,亦指出民進黨推動性平工作雖因近期事件被打擊,但不能停止,也可趁此機會檢討為何黨內機制發揮不了作用。

此外,由於當天適逢每周例行的主管會議,賴清德在主管會議中強調,不要對被害同仁造成傷害,同時要安撫黨內同事士氣,勉勵「要對社會大眾做好的示範」。黨內人士坦言,賴清德重視性平議題,早在今年2月初就通過組織改造案,將原本「婦女部」更名為「性別平等事務部」,藉此彰顯更加著重台灣性別平權各項事務的推動,未料近日性平事件頻傳,難免影響內部士氣。

知情人士透露,賴清德在會中也談及,相信絕大多數同仁都是有理想並且都是善良的,他亦指示秘書長要盡快安排黨內性騷擾及職場霸凌的相關課程,協助主管處理類似案件,也強調要納入外部心理及法律支持系統,務必確保受害同仁能夠在最安心、安全的情況下,能得到完整的協助以及申訴。

6/7 賴清德宣布3大黨務革新方向 中常委也關切

6月7日下午,賴清德主持中常會時,特別提出3大黨務革新方向:第一是加強通報機制,新增外部的社工支援系統,讓當事人可尋求專業的支持與協助;第二是秉持零容忍的處理原則,任何的申訴一定都會進入性平的程序,如果查證屬實,一律開除,永不任用,且會復知黨部其他單位、地方黨部、政府單位、公司;第三則是修改內規,建立更友善的工作環境。他也承認,此事凸顯民進黨在制度面、人員訓練、觀念不足。

據轉述,與會中常委們紛紛表達對近期性平事件的意見,例如湧言會中常委王定宇會中表示,應該比照軍方規定,只要當事人確定要通報卻未通報,就必須進行懲處;正國會中常委陳茂松建議,應該建立電話通報系統;新系中常委許淑華提出,應該建立外部輔導機制,由專業諮商師與被害者談,避免因為同理心不足,導致被害者不相信機構,同時成案後應讓主席知道,而賴清德回覆,他還是會去了解。

不過,對於性平事件是否能夠「止血」,有中常委私下坦言,「我不認為會止血,因為太多了,太多人會有這樣的想法,或把十幾二十年前的事情拿出來講」;但他不以負面觀點看待,他認為,近期事件讓社會大眾有宣洩的管道,反而會讓大眾更重視性平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