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火線/貧窮比獨裁者可怕!小馬可仕當選總統的啟示

▲▼已故的菲律賓獨裁者費迪南德·馬可仕 (Ferdinand Marcos)之子小馬可仕(Ferdinand Marcos Jr)。(圖/路透)

▲小馬可仕在年輕選民中獲得高度支持。(圖/路透)

記者朱錦華/特稿

菲律賓總統大選結果出爐,前總統斐迪南•馬可仕(Ferdinand Marcos)之子小馬可仕(Ferdinand "Bongbong" Marcos Jr.)獲得壓倒性大勝,重返闊別多年的總統府馬拉坎南宮。小馬可仕的父親當年是亞洲數一數二的大獨裁者。 如今菲國人民卻不念舊「惡」,把他的兒子送進總統府,箇中反映出的現象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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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可仕於1965年上台之時,正值美軍介入越戰打得火熱之際。他在總統任內加強跟美國合作,全力反共,該國的克拉克空軍基地與蘇比克灣海軍基地,是提供美軍後勤補給的主力,因此在相當程度上繁榮了該國的經濟。但在美國撐腰下馬可仕越來越狂妄,1969年總統大選時,他以舞弊的方式獲得連任(菲律賓史上第一位連任成功的總統)。

但隨著美軍逐步撤出越戰、國內的貧富差距不斷擴大,馬可仕家族及其政府貪汙受賂、屠殺異己的罪行持續加劇,終於引發大規模的反政府浪潮,當中包括學生運動與反政府的軍事力量「新人民軍」的興起。社會進一步陷入混亂,馬可仕乾脆在1972年9月23日頒布《戒嚴令》,民主政體名存實亡。

《戒嚴令》直到1981年1月17日才宣布布解除。同年6月16日,睽違12年之後重新舉行總統大選,馬可仕再度以舞弊的方式勝選。但是這時候,這位大獨裁者的美好歲月已是長日將盡。

▲1968年2月28日,馬可仕在檀香山希卡姆空軍基地發表流亡聲明時的畫面。右為妻子伊美黛。(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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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8月21日,反對派領袖艾奎諾(Benigno Aquino Jr.)從美國飛抵台灣,在桃園國際機場轉搭華航返國。未料竟在馬尼拉國際機場走下飛機時,在眾目睽睽下被人開槍射殺,震驚國內外。 馬可仕為化解危機,宣布提前一年於1986年2月7日舉行總統大選。

他故技重施,以作弊的方式控制選舉,「擊敗」對手艾奎諾的遺孀柯拉蓉。醜聞曝光後引發激烈抗爭,1986年2月25日,馬可仕自行舉辦總統就職典禮當天,大批群眾包圍馬拉坎南宮。在眾叛親離下,馬可仕倉皇辭廟,全家搭乘美軍直昇機經關島流亡夏威夷,最後客死異鄉。

▲馬可仕流亡後,馬拉坎南宮內曝光的伊美黛的3000多雙鞋子,震驚全世界。(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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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可仕全家流亡事件距今已經超過36年。當年在獨裁者治下的生活,一些人或許仍然記得,許多人當時年紀還小;更有不少人當時還沒出生。總之,今年大多數的菲律賓選民把票投給了這位前獨裁者的兒子。當然,獨裁者的後代未必也是獨裁者,儘管父祖輩留下的這個印記是會讓不少選民厭惡的。

然而,時間可以沖淡許多東西,包括不好的記憶。更重要的是,當經濟不好,時機歹歹的時候,在獨裁者威權治下的經濟穩定社會,反而成為不少人緬懷或憧憬的對象(亞洲不少國家在獨裁者執政時都會有不錯的經濟發展)。例如韓國前獨裁者朴正熙之女朴槿惠,即因為打出「經濟牌」而當選總統。

▲伊美黛終於熬到兒子也當上總統。(圖/路透)

小馬可仕是繼朴槿惠之後另一位選上總統的亞洲獨裁者的後人。他主打的也是「經濟牌」,強調他父親執政時期的菲律賓是一個「經濟美好的年代」。當然,他結合杜特蒂家族的力量(杜特蒂之女薩拉搭檔選副總統),也是一大助力。 但最重要的是,小馬可仕還有一招撒手鐧:他靈活運用社群媒體,把自己塑造成成網紅,更全力洗白父親執政時期的黑歷史。

這一招很管用。因為當今菲律賓人口的平均年齡僅為23歲,每年新生兒人數達200萬人。這是一個人口年輕化的國家。所以,小馬可仕當選的啓示是:對有志大位的人來說,你父祖輩的過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一,你要懂得活用社群媒體(你可以在上面改寫歷史)。二,你要懂得抓住年輕人的心。換言之,你要成為國家領導人,必先成為網紅(川普已經示範過一次)。至於其他的,就看各人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