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today東森新聞雲》直播節目「雲端最前線」邀請徐自強、陳雨凡談司法改革。（圖／直播畫面）
記者陶本和／台北報導
「談起兒子，畫面只停留在7歲，沒有辦法感受他是自己的兒子」徐自強在《ETtoday東森新聞雲》直播節目「雲端最前線」上侃侃而談，談起過去22年來扭轉死刑判決的艱苦過程，看到如今總統蔡英文推動司法改革，他深吸口氣，停留數秒，在微弱語氣背後仍存有希望地說，「我只能相信她了」。
徐自強近來逆轉死刑，他在22年前被被控1995年和黃春棋、黃銘泉、陳憶隆等人，共謀綁架建商黃春樹，勒索7000萬元，最後黃遭撕票，而徐自強、黃春棋和陳憶隆被判死刑。至2011年，在人權律師林永頌等人的奔走下，徐自強案更七審和更八審則是開始出現無期徒刑的轉圜。
本案最大的疑點在於法院沒有其他明顯證明徐自強確實涉及本案的證據，只是基於共同被告陳憶隆、黃春祺之自白，便將徐自強判處死刑。歷經20年訴訟，7次判處死刑、2次無期徒刑、8次更審、5次非常上訴，2016年10月13日，最高法院駁回高檢署上訴，宣判徐自強無罪定讞，並解除限制住居。
「滿辛酸，滿辛苦的」徐自強談起自己當初敢出來投案，就是相信司法，但是出來之後跟想像的完全不一樣，「一路走來，對於司法會很......要怎麼形容我不太會，所以我很早就放棄了，是我的家人不放棄」。
徐自強說，過去這21年來，一直在證明自己沒有錯，回想起來，他悠悠地說，「自己沒做過的事情，真的很難去證明，案發那天是我兒子小學的第一天開學，如果不是那天，我可能不會在這裡，因為那天是9月1日，所以才可以拿出不在場證明跟證人，但是法官不用，也不採信」。
對於徐自強的案子，民間司改會副執行長陳雨凡坦言，其實21年來，對於司法工作者來說，回頭比較看第一次開庭跟現在，司法是有在進步的，只是非常緩慢，「第一次開庭，徐自強投案就直接被羈押，法警帶到法庭之後，現場沒有律師，沒有檢察官，法官直言『這是你做的，就認一認吧』，當時徐要求律師在場，法官卻開始摔卷，這是20年前開庭的狀況」。
陳雨凡說，照理來說，檢察官必須在場，並且證明起訴的人有罪，法官彷彿就是檢察官，「他心裡都這樣問話了，會不會判他有罪？」，她進一步說，「徐自強說過一句話，他覺得他打官司的對象是法官，這怎麼可能會贏，但如果說這是法官或檢察官的問題？其實也不是，是整個訴訟制度的問題」。
談起在法庭上最不平衡的對話，徐自強說，當時法官並不是跟他對話，只問有沒有參與這件事情，「他跟我說，什麼都不要講，只要回答『有或沒有』，其他內容都不用聽」。
陳雨凡認為，這樣的法官就是存著有罪推定的，只是想要速審，就如寫功課一樣想趕快過去，所以很多案子都是一直抄，中間有很多錯字或一些錯誤，給上級可以發揮，她回想當時，「羈押期快要到了，要申請延押，法官看到他就問上訴了沒，甚至說『你的案件空間還很大』，如果空間很大，為什麼還要判死，只因為他不希望這個人死在他手裡」。
對於要如何改變司法問題，徐自強說，最大關鍵就是越來越多人關注這一塊，「很多人問我要如何改變，我都說就是去監督它，以前出庭的時候都沒有人旁聽，你就會緊張，法官會不會照程序走，會不會罵人，法官最大想幹嘛就幹嘛，所以你只要去旁聽，就會改變了」。
談起當初判自己死刑的法官，徐自強說，已經不會有仇恨了，曾有4年多至5年期間，是過著沒有明天的日子，「每天我都有可能被帶出去行刑，那時候都把仇恨放掉，心中只有感恩，但我也相信他們都已經改變了，我相信」。
節目的尾聲，主持人楊文嘉形容徐自強的兒子，好比是這個案子的天使，若不是那天剛好是兒子的開學日，他也很難回想起當天做了什麼事情，很難找出這麼多的不在場證明；不過，徐自強坦言，自己少了一塊，就是陪伴著他成長，「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當兵快要退伍了，沒有父子的感覺，現在都是以朋友、兄弟的方式相處，但感覺也滿不錯的」。
至於兒子，徐自強說，他也少了一塊，他自己認為，並不知道自己缺少了什麼，因為他從來沒有爸爸陪伴；而對蔡總統推動的司法改革有什麼樣的建議，他淡淡地說了句，「我只能相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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