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流感啟示錄--人畜共通傳染病源自養殖場

陳惟華

國內爆發史上最大的禽流感疫情,撲殺及病死的家禽已高達200萬隻,尤其鵝隻耗損率已達九成七。

大規模撲殺生禽的肅殺氛圍過勞的防疫人員由於殺到手軟,快要崩潰,累到躺在產業道路而睡著。因為進入鵝場的氣氛是很肅殺,他們以最尊重方式做,死鵝絕不用丟的,徒手一包包接力出來。不過,沮喪憂鬱像禽流感一樣,也會傳染,他們疾呼我們需要「正面能量」!

養鵝和養鴨協會指出,疫情嚴重,養的鵝和鴨幾乎全軍覆沒,至少要2、3年才能復甦,盼政府能全數補助。幸運的是,無論撲殺多少隻的雞鴨鵝,也不會有雞鴨鵝站出來抗議人權的問題,政府似乎只需要拿錢補助養殖業者的損失而已。

健康蛋白質的最佳替代來源

由於雞是台灣最大宗養禽產業,百姓們憂心忡忡,一方面擔心吃到病禽,另一方面則擔心過年將屆禽類肉和蛋品的貨源短缺。對此,聰明的營養師建議,現在可以吃豬肉和牛肉來取代禽肉和蛋。舉一反三,等到爆發豬隻口蹄疫的疫情時,就改吃雞鴨鵝就得了,總不會衰到同時會爆發豬隻的口蹄疫和雞鴨鵝的禽流感吧﹖

不過,仔細想想,牛羊是吃牧草的植物蛋白質,而製造出牛羊肉和牛羊奶中的二手動物蛋白質哩!難怪,國際的營養學家開始呼籲,以糙米、豆類和全麥等植物的一手蛋白質,來取代肉和蛋的二手蛋白質,不但也能攝取到足夠蛋白質,而且可以減少心血管疾病、糖尿病和癌症等慢性病啦!

新型禽流感病毒本土化突變

這次屏東雞隻感染H5N2禽流感疫情的是國內數一數二、高規格的蛋雞養殖場,場內不僅恆溫空調、採用全自動水簾式禽舍飼養蛋雞,避免雞隻受疾病感染,人員進出管控也相當嚴格;全場除防塵防菌外,甚至播放音樂給母雞聽。對於爆發禽流感,場方和防疫人員都很錯愕。高規格的養雞場發生禽流感疫情,可能與飼養密度過高有關。台大獸醫系教授賴秀穗認為,新型H5N2病毒是全球首見,鄰近國家沒有,顯示病毒在台灣重組、變異的可能性很高。

這波疫「禽」大暴走,台灣同時遭受新型和舊型H5N2、H5N8及新型H5N3等四種高病原的新型禽流感病毒夾攻雞、鴨、鵝,讓禽流感疫情防堵工作更加艱難。新型H5N2屬於基因重組,全球首見,而H5N8則為台灣首次出現,兩者的毒性更強、致死率更高。

人畜共通傳染病源自養殖場

這些新興的人畜共通傳染病的共同關鍵點,就是「集中的牲畜養殖場」成為人類新興病原體的主要來源。由於在餵食抗生素和施打疫苗的牲畜體內,加上擁擠骯髒或不見陽光的環境之下,促使動物的病原體不斷基因重組或突變而形成新的病原體。因此,長年研究病毒的台大公衛系教授金傳春教授強調,施打疫苗容易讓病毒產生變異而本土化,她認為不能隨便使用疫苗。

人畜共通傳染病不斷的重演

以禽流感為例,台灣在2012年3月首度爆發高病原的禽流感,當時疫區在台南、彰化,撲殺6萬隻雞;上一次爆發則是2014年5月,在台北市家禽市場被發現,近2萬隻土雞被民眾吃下肚。未料隔不到1年,禽流感再度死灰復燃,撲殺12萬隻蛋雞,更創下史上最高撲殺雞鴨鵝的紀錄。同樣地,日本養雞場這個冬天也確認感染具有強烈毒性的H5型高病原性禽流感,撲殺了7萬多隻雞,並持續追蹤世界各國的禽流感和口蹄疫的狀況,台灣也是重點對象之一。由此可見,消極地大規模撲殺疑似染病的禽畜,而不去面對新興人畜共通病原體的源頭,是無法杜絕人畜共通傳染病的疫情啦!

如果我們繼續嗜吃禽畜肉類和蛋的結果,導致集中的禽畜養殖場越來越大、越多,那麼新興的人畜共通傳染病將會一波一波不斷的上演,沒完沒了。人類口腹之慾的過度貪婪最終還是會摧毀自己,我們不希望歷史一再重演,是該醒來的時候了。

●作者陳惟華,英國牛津大學博士,現為台北市愛家自然診所院長、前三軍總醫院基隆分院第一任院長;同時也是醫界蔬食聯盟發起人,是台灣倡導生活醫學與健康飲食的先鋒醫師。作者有個人部落格。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ET論壇歡迎更多參與,來稿請寄editor@etto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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