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來說鬼/詭夢錄之《多出來的那個》(一)

閱讀前請服用,這不是新聞報導,而是《ETtoday東森新聞雲》「大家來說鬼」徵文比賽,為什麼要加這一段?因為我擔心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聰明。

文/滅絕師太_karry小美子

【前言】
Fictional in content about this story.

主要人物:茱莉亞(原名蘭蘭)、由美佳子、上川啟夫、郭曉琳、阿忠
次要人物:彤彤、小梅

【一】

茱莉亞從女中出來,匆匆忙忙攔了輛人力三輪車。

“熱婭飯店。”她簡潔的說出地址。

傍晚,淅淅瀝瀝下著下雨,空氣粘稠濕潤,半空陰霾。這樣的雨已經連續下了一個多月,不知何時才能晴天。茱莉亞的心情也有些煩悶,什麼東西壓在心裡,胸腔總覺得堵。

畢業四年,昔日同窗們早都嫁了人,每年的同學聚會,似乎都成了彰顯她“個別”的特殊場合。

H城女中,她就是從這裡畢業的,畢業那年,H城還未淪陷,當時有嗅到風聲的同學、不,確切的說是他們的家人,攜家帶口便逃了出去。但那只是極少數,更多的則被迫留在這裡,有一些頭腦發熱、參加了地下黨,往往下落不明或慘死收場,絕大多數則都選擇了渾渾噩噩。

這是茱莉亞自己的形容,她不喜歡日本人,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在她看來,日本人是侵略自己城市的罪惡之人,即使他們很少公開隨意殺人,也不能被原諒。

而今晚的聚會,曾經同桌的好友珍珠——不,現在應該稱呼她為由美佳子,就攀了一個日本人,據說還是個軍官,品級很高。

這件事一度在已經畢業的同學中引起熱議,褒貶不一,茱莉亞已經快聽夠了那些小道八卦,但她還是十分好奇,由美佳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曾經,她記得的,那是一個參加了無數抗日遊行的女孩子,甚至更激憤於她,帶頭領著一眾校友,威風凜凜的在H城大街小巷分發傳單、演講、烈日下給守城的軍將們送水送湯——雖然那些全部來自志願者的捐贈,但無疑由美佳子是曾經最激進的反日份子之一。

而後,日本人攻佔了H城,她卻是最快投誠的那個。

地下黨嗎?還是有什麼苦衷。她無法忘記那張晚霞中帶著悲憤不甘的臉,一雙鳳眼中包含熱淚,雙拳攥緊,由於一整天的忙碌臉上已有了好幾道泥印子,“我們要與H城共存亡!”

她舉起右拳沖天而起,站到高檯子上,大聲喊道。

“我們要與H城共存亡。”

可他們都知道,國軍早就棄城而逃了,日軍已經攻到了城門口,正在用最先進最有威力的大炮,轟掉那扇高大卻腐朽不堪的城門。

“我們要與H城共存亡!”

一眾人等紛紛操起傢伙,菜刀、鋤頭、鐵棍、甚至板凳磚頭…….然後一窩蜂似的跑向城門。

“走!”

由美佳子拉起還呆若木雞的茱莉亞。

“我們去後方支援!”

支援的結果,就是那些人永遠也不必等待支援了。全部殉難,於日軍威猛的炮火之中。

“小姐,到了。” 車子停在大飯店門前,這裡正好有一處搭出來的雨簷可供遮雨。

“謝謝。”茱莉亞遞給他兩個銅板,“不用找了。” 車夫歡喜的接過,笑得合不攏嘴,不停道謝。

熱婭飯店是H城最大最好的飯店,H城女校是城裡最大最好的女子高中兼大學。所以自從有了熱婭,H城的同學聚會大都會選在此處。身為萬一挑一的大學生,又是女大學生,人人皆萬般傲嬌自豪,熱婭,便是一種高檔次的、尊貴階層的象徵。

“茱莉亞,你來了!”郭曉琳是第一個從位子上站起來的,看到茱莉亞,笑顏逐開,繞過飯桌走上前熱絡的攬著她的手臂,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茱莉亞淺笑著回應。

包間裡的同學們也都逐一站了起來和她打招呼。

“我們的茱莉亞又變漂亮了呢!”A君舉了舉杯子,笑意卻有些僵硬。

彤彤、B君和其他幾個同學也都紛紛舉杯。

“最晚到的那個罰酒三杯,來來!”

B君張羅著,為茱莉亞倒上了一杯洋酒,遞給她。

“哎,還沒有作介紹,這可是咱們今晚唯一到場的男賓!”郭曉琳抬手擋在酒杯上,看著一直靜靜站著淺笑的由美佳子,下巴努了努她身旁的那個男人。

由美佳子微微鞠躬,一襲和服加上這舉手投足,十足十日本女人的做派。

“這位是我的男朋友——上川啟夫,現在在警政廳做翻譯工作。”

“嗨!こんばんは!”(注釋:kon ban wa是日語“晚上好”的意思)

上川啟夫穿著一身軍綠色的軍裝,黑色的長靴,十指合攏緊貼在身體兩側、恭恭敬敬彎腰鞠躬問好。

茱莉亞神色冷淡了下來,但還是禮貌性的回答:“你好!”

她不住用眼尾掃著一旁一臉幸福狀的由美佳子,心中不住猜測,曾經對日本人深仇大恨的她,如今卻這般委身于一個日本翻譯,到底是逢場作戲、還是……她不敢也不願去想後面那個可能,儘量不帶情緒的坐到了由美佳子身旁。

畢業四年,這已經是第四次同學聚會,在這裡坐著的都是曾經H女校的精英翹楚,她們有的已經結婚生子,有的依舊單身奮鬥,而由美佳子是個特例。

果然,這次聚會,又有同窗問起了由美佳子的婚事。

“什麼時候結婚嗎?哦,我們,上川啟夫以及我,都覺得婚姻太過束縛,一旦結婚,就不得不陷入那些瑣碎的事情裡面,還有未來要面對的諸多問題,總之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我們都不喜歡麻煩,在一起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打算。”

在座的同學們紛紛撇嘴,心思各異,卻誰都不主動開口,只有郭曉琳笑道:“那麼好的伴侶可要抓在手裡呦,不結婚就沒有保障,很容易被別人搶走的。”

身穿旗袍的彤彤插嘴說:“國難當頭,你還總想著小女人的那些事,就這麼點子見識,可別說你是我們H中女校的。”

由美佳子一陣尷尬,這話明著是反駁郭曉琳,但在座所有人都聽得出實際是在挖苦由美佳子。

茱莉亞笑著打斷她們:“哎呀,我說,好不容易同學們一起聚會,談什麼國難家仇的,太掃興。彤彤,你要自罰三杯!”

“好啊,剛剛是我說要罰你酒,這就藉口報復,好鬼靈,真是一點沒變!”

說笑間,她舉起酒杯:“好,我喝!”

眼看緊張的氛圍有所緩解,茱莉亞政要松一口氣,卻見一直沉默的上川啟夫開口說:

“茱莉亞小姐說的很對,如今歌舞昇平、H城的人在皇軍統治下安居樂業、夜不閉戶,哪來的國仇家恨?不知童小姐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彤彤臉色有些不自然,一旁B君低聲嘀咕:“呵,入夜以後就宵禁,看到亂跑的就打死,誰還敢出門,街上鬼都沒有,可不就能夜不閉戶了!”

郭曉琳在桌子底下狠命踹了她一腳,遞過去一記“你活膩了”的眼神,由美佳子則臉色越發蒼白。

“難道你是對我們皇軍的統治心懷不滿嗎?”

上川啟夫忽然收起剛剛還和顏悅色的面孔,坐正了身子盯著B君,目露凶光。

“我說,你們怎麼總是在飯桌上談這麼煞風景的話題?不如……”

“茱莉亞小姐,請你不要轉移話題!”上川啟夫冷冰冰打斷她,“在座每一位,若是對我皇軍有意見,不如就趁機說一說,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裡醞釀不滿好得多,況且我大日本皇軍明事理、關愛百姓,你們說出來,如果說得對、皇軍們不會錯殺你們!”

飯桌上立時一片死寂。

這話的言下之意,如果說錯了,就會被皇軍殺掉。

B君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求助的眼神飄來飄去,一大桌子同窗,卻沒有一個敢為她再開口說話的。

上川啟夫忽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這就是你們支那人!只會背地裡逞強鬥勇,卻沒有一個是敢公然反抗的,這就是為什麼你們泱泱大國卻被我們大日本帝國輕易統治!劣等民族,就算皇軍給你們機會,你們也都不敢說話,不是東亞病夫是什麼?哈哈哈!”

話落,他倏地起身,居高臨下極度輕蔑的掃視著一眾人等,最後目光落在了由美佳子身上。

“好好安撫你這些同學們,可不要被我們大日本皇軍嚇破了膽!”

他緊了緊衣衫上的扣子,昂首挺胸、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茱莉亞轉身,從二樓的窗子裡看到樓下那輛黑色老爺車,上川啟夫上車之前還不忘十分輕蔑的抬頭掃了一眼。

一種十分屈辱的感覺在心底蔓延開來。

茱莉亞想站起來大吼,可卻又覺得那般無力。上川啟夫的話極盡羞辱,可卻正戳中心裡要害、拿捏著中國人的弱點不停碾壓,心中憤恨,卻又毫無辦法。

她轉頭,望向由美佳子。

由美佳子卻只是僵在那裡,眼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你們還記得小梅嗎?”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聲音也是顫抖的,卻顯然是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激動,語氣平和的開口。

彤彤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

“小梅是怎麼死的,你們也都記得吧?——那一年的冬天,最先發現她屍體的就是我,她全身赤裸、躺在自家院子裡,血流成了河,她的家裡被翻得亂七八糟、可值錢的東西一點沒有少,反倒是所有信件書籍,全都不見了。”
眾人皆沉默。

由美佳子頓了頓,又說:

“我就是為了調查她的死因,才和上川啟夫在一起的。”


【二】

曾經的大學時光,小梅、茱莉亞,還有我,是親密無間的同窗。這麼形容其實不太確切,事實是這樣——小梅與我同室,茱莉亞與我同桌,而我們又同在一個系,所以漸漸她們也熟悉起來,畢業前最後那年是我們三個關係最密切的時候。

小梅平時話不多,最喜愛的是收集報紙上的那些彩色圖畫,我和茱莉亞常常笑她癡,家裡剪報畫冊的本子已經堆滿了書架好幾層,以至於她做教授的父親不得不又重新添購了一組全新的書架。

除此之外,小梅的書架上還有一樣東西,讓我和茱莉亞很好奇,那是一本書,丹布朗所著的《所羅門的鑰匙》。似乎小梅對書中的內容很感興趣,厚厚兩本拉丁文字的書籍旁邊擺滿了翻譯、注解、相關的其他書籍。這些都放在書架最上面那一層,而書架一側的櫃子裡,有至少三個抽屜,堆滿了她與別人的信件,據她說,這些信件大部分都是圍繞這本書所做出的討論。

那應該是我們人生之中最後一次會面,在柳安路盡頭的一家咖啡廳裡。

“…….那是一本關於咒語和魔法的書……說了你也不太懂,不過你可能對這個感興趣,”說著,她遞過來一張紙,很顯然是臨摹的,上面有奇怪的圖形、符咒,以及很多注釋,“還記得我們玩過的那個遊戲嗎?——看看誰最先尖叫?”

她抬手撥弄著齊耳短髮,俏皮的笑。

那個遊戲嗎?我當然記得啦!每一個從H女校畢業的學生,畢業前夕都會去玩,地點是在學校的實驗樓地下一層那間廢棄倉庫裡,遊戲規則是四個人分別站在黑暗房間的四個角落,由A直線走到B處、去拍B的肩膀,B被拍了以後直線向前再去拍C、C去拍D的肩膀,D再去拍A…….也就是說,遊戲開始的時候,總有一個角落會空出來、沒有人;可據說每當玩到後來,那個空出來的角落就會消失,也就是說,玩遊戲的由4個人變成了5個,那麼,多出來的那個是誰呢?

我當然是不信這些的,畢業前玩那個遊戲不過是為了應付其他同窗們,不至於被人嘲笑膽小——我們可都是女權主義者。可是,這個和那個又有什麼關係?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小梅指了指那張紙上的圖形:

“你看這個圓形,裡面又包含四角形和三角形,另外這裡有一個不規則六邊形、每一個邊角又是一個獨立的圓形。”

我一頭霧水,對這種事情興致缺缺。

“你是要考一道幾何題嗎?”

“才不是!我是想告訴你,這個遊戲的原理,我似乎已經找到答案了!”

她一臉興奮,微微前傾著身體,眨著一雙杏目,滿懷期待看著我。

“是這樣啊?呵呵。”

“有件事之前我沒有告訴你們,當時我們四個玩那個遊戲之前,我可是參考書裡的方法、做了召喚呢!”

“召喚?那是什麼?”

“就是召喚啊!就像是打開一扇門,將另一個世界和這個世界連接起來,當時我並不確定是否得到了回應,所以為了印證、特意按照書裡的方法做了一張魔圖。”

“這就是魔圖?”我看著那張紙,仍然一頭霧水。

“是的,但這一份不是原件,原件現在不在我這裡呢,我怕放在家裡丟掉,就交給一個朋友保管了。”

“是上川啟夫嗎?”

“當然不是!”小梅連連搖頭,“和那個人…….我是為了其他的事情才和他在一起,雖然可能會讓你不快,我是說我們的這種關係,還有他的身份…….可是這也有理由在其中,以後我會和你解釋的!”

“話雖如此,可這樣偷偷摸摸的,真的沒問題嗎?”

“現在也只好這樣,但對他還沒有到達完全信賴的程度——或者說,不能完全信賴。哎呀,你看看我又說到哪去了?總之這件事和上川啟夫可沒有一點關係,雖然他也對我的那些信件好奇過,不過我是不會有機會讓他看到的。”


“其實也不是什麼不能看到的內容吧?不都是你的關於這本書的注釋嗎?”

“也不都是,也會有一些……嗯,所以還是不讓他看到比較好。”

我聽著她模棱兩可的解釋,想想,覺得或許是因為她另有相好的、不想讓上川啟夫這個秘密情人知道吧?大概是這樣了,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別的什麼理由。

小梅又繼續對我解釋那些亂七八糟的圖形符號:

“你看這裡——這個代表兩個平行卻又交錯的世界,交匯這裡的多邊形是那扇門,這是一種符號,或者說咒符圖案,需要特殊的材料畫出來才能有效果。而這個六邊形的圖案,每一個連接點的圓圈都代表了一個人。”

“可是……只有四個人啊,為什麼要是六邊形?”

“因為還會有多出來的一個啊!所以就是五個圓圈,這個圖形是參考這本書自創的,最開始也不知有沒有效果,但前幾天我忽然發現,圓圈的顏色開始發生改變,也就是說那第五個已經出現了!”

我聽得毛骨悚然,努力回想那天深夜玩遊戲的場景。那天我們的確是玩了很久,小梅、茱莉亞、彤彤,還有我,最先尖叫的是彤彤,外面的A君以及B君立刻就打開了門、拿著蠟燭出現在門口。

可是倉庫裡仍舊是四個人,並沒有多出一個。至於到底是不是出現了空出來的角落消失的現象,我也記不清楚了,應該是沒有出現吧?

“你這種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我十分疑惑的問她。

小梅收好那些圖紙,依舊眨眨眼:“是不是真的,很快就會知道了,因為據說,一旦開始出現第五個人,那麼這個符咒就會發生變化,第五個人影響到哪個人,哪個人的顏色也會對應發生變化。”

“什麼是‘影響’?”

“哎呀,這個我還不知道啦,還要觀察觀察才知道!但是符咒裡顯示出會被影響的人可是彤彤哦!不如我們改天約她出來,問問她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或者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那麼……”我忽然覺得有些沮喪,低了頭,不敢看她的眼睛,“抗日的事情,也都可以不做了嗎?”

“你說那個嗎?我是不會放棄的哦,即使H城已經被日本人佔領了。珍珠,你呢?”

“我當然也不會放棄!”我抬起頭,十分堅定的望向她。

“所以嘛,這其實是不會互相影響的兩件不同的事,不是嗎?可如果一旦掌握了那個世界的鑰匙,說不定能有一些大的變化?這次的遊戲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為了試驗一下這些符咒和咒語是不是真的,現在看到希望,我很興奮呢!說不定,真的有另一個神秘的世界,在門的那頭等著我們!”

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大約四五天以後,我要去還一本之前從小梅那裡借來的書。那是清晨六點多,因為報社要很早就開工,我必須趕在七點之前完成這件事。我穿過窄窄的巷子,巷子左轉第三家的獨棟別墅就是她家。別墅的大鐵門微微敞著,輕扣了幾下卻沒有人回應。我以為看門的阿叔又宿醉還沒有醒,於是就自己推開門走了進去。

我看到了這輩子永遠都不願回想的一幕——

小梅死了。

她全身赤裸,四仰八叉的躺在仍有殘雪的冰冷地面上,院子裡到處都是血,那些血已經乾涸了。

而最可怖的,是她的臉,表情扭曲猙獰、雙眼圓睜,恨恨的瞪著我進來的這個方向,兩隻手呈要抓住什麼似的那種鉤子形,披散的頭髮混著濃稠的血水,空氣裡滿是血腥味道……

我嚇得大叫了起來,癱坐在地上,可內心卻極力說服自己,這不是真的——雖然最後我還是不得不接受了這個現實。我快速的從院子裡跑了出來,找了最近的一個電話亭,撥通了警局的電話。

後面的事,你們也知道了,員警廳的人來了許多,有一個曾經的鄰居在那裡工作,私下和我說了案件大概的情況。

不,並不是姦殺,那個鄰居說,小梅應該是在臥室被人挾持的,但不知為什麼發生了爭鬥,疑犯從樓上一直和她爭執到樓下、最後小梅可能是想逃跑,卻在院子裡被追上、殺死了,之所以全身赤裸,是因為小梅有裸睡的習慣——是這樣的,住在宿舍的時候,她的確是裸睡的。

房間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丟,但小梅所有的信件書籍卻都不見了。

小梅的雙親,至今下落不明。

鄰居偷偷的告訴我,這件案子可能會牽扯到地下党,員警即使來查,但這麼敏感的案件是不允許深入查探的,案件檔案整理以後被送到了上級機構,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了。


“所以……”茱莉亞問,“小梅的父母至今也沒有再出現嗎?”

“是的。”由美佳子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哀傷之情,“遺憾的是,我在上川啟夫身邊這麼久,卻仍然沒有發現什麼重要的線索。”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將這個案件重新重播一遍,由我們來幫你查。目前,至少在我看來,上川啟夫是最可疑的那個人。”

彤彤也附和,說:“就從上川啟夫查起吧!”

由美佳子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但也可能是茱莉亞自己產生了錯覺,畢竟那種不自然只在她臉上一閃而過,況且她也給出了這種不自然的解釋:

“我看,暫時還是由我來繼續查探吧,畢竟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上川是個很謹慎的人,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察覺。如果把你們也都牽連進來,那就太……”

“這是什麼話?”彤彤打斷了她,有些懊惱,“我們都是中國人,現在被日本人騎在頭上,自己的同胞被日本人殺害難道也能坐視不理嗎?上川竟然敢嘲笑我們是東亞病夫,如果讓我查到事情的真相,我一定會想辦法對付他們!”

“還是不要衝動,”茱莉亞略作思索,看了看由美佳子、彤彤,以及一旁的A君和B君,“讓珍珠先繼續她的計畫吧,我們還是先不要添亂……”

她轉頭看向由美佳子,又問:“珍珠,這個真名,我們還可以繼續用嗎?”

“當然可以!”由美佳子笑了笑,“說起來,真的是好久沒有人這樣稱呼我了呢!”


然而還沒過完那個週末,警政廳的人就找到了H女校。

他們來了三四個人,人人穿著黑色的制服、其中兩個手臂還夾著厚厚的資料夾和檔案袋。

“請問,您是茱莉亞嗎?”

為首的那個胖胖的員警問道。

“對,我是,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哦,是這樣,”胖員警回頭看了看手下,十分冷淡的開口,“何夢彤是你曾經的同學吧?”

“是,是的。她怎麼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裡蔓延開來,茱莉亞不禁打了個冷顫,覺得周身惡寒。


果不其然,胖員警緩緩開啟兩片肥厚的嘴唇,更加冷淡的回答:“她死了。” 

(未完,敬請期待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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