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德列‧米夏爾森（德國醫學博士）
譯／洪清怡
世上功效最強的抗凝血劑—水蛭素
我自己只有過一次水蛭在手臂上的經歷，目的只是為了體驗。但是如果我的身體產生病痛，我一定毫不猶豫採用這種方式治療。當我們觀察病人和他們身上的水蛭時，可以很明顯的看出水蛭是共生體動物，並非想占我們的便宜，而是想與我們共存。所以水蛭的唾液裡也含有許多防止宿主遭受傷害的成分，而且這些具有抗凝血作用的物質，和阻止發炎現象的物質如出一轍。
最知名的就是水蛭素（Hirudin），水蛭素是一種多胜肽（蛋白質），能夠強效抑制凝血酶，同時延長水蛭吸血的時間。醫學界想利用水蛭素消除心肌梗塞或中風病患的凝血現象，然而這個希望終究還是破滅。幾項大規模研究的結果顯示，雖然水蛭唾液中所含的水蛭素足以阻止凝血狀況，但是該物質封鎖整個血液凝固系統的程度，強烈到可能產生危險的出血狀況。因此製藥產業已經放棄了這個研究領域。
姑且不論上述現象，瑞士洛桑大學（University of Lausanne）的研究人員已經證實，水蛭素不僅是世界上功效最強的抗凝血劑，從實驗中也發現可以大幅降低關節發炎。然而水蛭的唾液裡還含有其他具有生物活性的物質，所以也有人將它稱為「迷你藥局」。其中一種酵素是透明質酸酶 （hyaluronidase），可促使各種具有藥效的物質更深入組織內部，譬如滲透至膝關節的關節囊裡。
透過水蛭療法，關節的腫大症狀也同樣可能消退，因為淋巴受到刺激後，產生了小型的局部性放血作用。而且在吸咬過程中所引發的神經刺激也改變了痛覺，可說是「改寫」大腦所接收的信號—這是一種疼痛治療法的原理，也運用於針灸。
然而施行水蛭療法的過程中到底發生什麼變化，我們至今仍舊無法全面了解。舉例來說，若以個人關節周圍結締組織的不同厚度來衡量，為什麼某些病患的治療效果比其他人顯著？同樣的，我們也無法完全解釋為什麼以水蛭治療之後，功效通常可以維持數個月之久。
當然水蛭也具有強大的安慰劑效應，科學術語稱為「非典型」，因為大多數病患覺得水蛭是散發特異感、非比尋常而且帶有正面意義的動物。這些都是加強功效的因素。但是研究結果也發現，純粹的水蛭療法，功效明顯大於安慰劑。
水蛭療法對膝關節炎的功效
我在培訓期間，目睹了許多以水蛭治療膝關節炎的成功案例。幾年之後，我在埃森醫院的自然療法部門獲得研究醫蛭的機會。當時的我，質疑自己是否高估了治療功效，因為失敗的案例容易被遺忘，況且治療效果不佳的病患經常不會再回診，也因此不再是自己關注的焦點。對我而言，這是推動我一探究竟的原因。
於是我計畫了一項新研究，總共由十六位承受劇烈疼痛的膝關節炎患者參與。其中十位同意接受水蛭治療，另外六位寧願選擇一般常規治療，也就是密集復健運動、物理治療以及按摩。進行這項研究之初，我們要求所有參與者以一到十的等級推斷疼痛強度，並且每天重新評估。最後一次則在結束治療之後的四個星期。
結果明確到令人跌破眼鏡：在接受水蛭治療的十位病患身上，療效非常顯著，他們的疼痛巨幅消退，自我評估的疼痛等級由七級降至一級。接受一般物理治療的六位病患，其疼痛也同樣有緩和的現象，但是相較之下，功效卻微弱許多。接著我撰寫了一篇學術報告，寄至享譽國際的英國專業學術刊物 《風濕性疾病年刊》。其聯合發行人堅決索取一張水蛭療法的照片。當他們收到之後，便印在當期封面。
儘管這只是一項小型研究，卻獲得了各媒體的熱烈迴響。我特別喜歡回憶一位參與這項研究的病患。他是年逾八旬的老先生，因為關節疼痛而行動極為不便。雖然他對水蛭療法心存懷疑，但是最後仍願意嘗試。我請他在這項研究結束之後的一年與我們聯絡。一年之後，他仍舊沒有疼痛，也不再需要柺杖。原本計畫中的全膝關節置換—成功率不確定，也變成多餘的話題了。
＊本文摘錄自《回歸自然療癒力：德國自然醫學博士證實真正有效的療法》
作者：安德列‧米夏爾森 Dr.Andreas Michalsen
譯者：洪清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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